「不許碰!她」戰無撤暴吼,雙眸在剎那間迸射出欲殺人的可怕光芒。
鄂爾托抬起頭,咧開一抹惡佞的笑。
「嘿嘿!我不但要碰她,在你死後,我還會一次一次地要她,讓她成為我夜夜取暖的床被。」他眉飛色舞地盯住掙扎的軒轅陰嫚。「別掙扎,將來,說不準她還會為我生下子嗣哩!」
他說著,一手抓上她胸前的豐乳,隔著衣衫恣肆地擠壓,彷彿十分滿意這個哺育子嗣的工具。
「不要……不要碰我!」軒轅陰嫚羞憤地掙扎
戰無撤目眥欲裂,心中的憤恨到達了極點。
突地,他暴吼一聲,天生的神力傾注在這一瞬。「狗賊,納命來!」話起的同時,他掙斷木架上的鐵鏈,撲向鄂爾托。
軒轅陰嫚感覺身子一鬆,被推到刑台邊。
「別以為廢了我的腿,我就奈你莫何!」戰無撤額上青筋跳動,咬牙地說道:
「只要我願意,你會比我早一刻離開人世。」他壓在鄂爾托身上,雙手成拳,一下下擊在鄂爾托身上。
彷彿只有如此,才能傾盡他心頭的悲憤,才能為犧牲的同袍獻上最微不足道的心意。
「來人哪……」鄂爾托發出破碎的哀號,眼看就要撐不過。
胡兵們見狀,莫不紛紛拔刀上前。
驀地,天邊點點光亮,彷彿下起一場火雨。
很快的,眾兵開始解到那並不是火雨,而是利箭。不消片刻,城中處處著火,軍士們避的避、死的死,到處亂成一片……
就在此時,城裡秘道中湧出燕國精兵,成千成萬,殺得胡軍們措手不及,心中惶惶。
緊接著,城門被撞開,燕國大軍直湧入城中,個個奮勇殺敵,其勢銳不可擋。
果然,這一支奇兵在極短的時間裡奪回了城池,洗刷了失城之辱。
余曉先不由得再次佩服起將軍臨行前的囑咐——以無形之兵對有形之敵,真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當余曉先來到刑台之上時,戰無撤已親手取了鄂爾托之性命。
「將軍、公主,請恕臣救駕來遲。」余曉先一雙眼直落在戰無撤身上。
在戰無撤身上交錯的傷痕裡,余曉先看見了一個男人的真心——將軍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公主。
只是,公主感受到嗎?
「瞧瞧她還好嗎?」戰無撤開口,感覺身子的力量似乎正在消失。
「本宮不礙事的,軍爺做得好!」軒轅陰嫚讚許道。
「微臣只是依照將軍的囑咐行事罷了。」余曉先回答。
直到這一刻,軒轅陰嫚才明白戰無撤並非無計攻城,而是為了它,才隻身入城來。
軒轅陰嫚久久不語,直到戰無撤終於不支昏迷,她才感到悚然心驚。
余曉先當即下令士兵們扶起戰無撤回房。
「城中的軍醫呢?」他問。
「戰亡了。」其中一名軍士回答。
余曉先聞言,面有憂色,除了將軍之外,城中尚有許許多多受傷的士兵們需要大夫,這該怎麼辦?
「讓本宮充當一回軍醫吧!」軒轅陰嫚開口。
「可是公主,您乃千金之軀,傷者泰半為男子,只怕……」
軒轅陰嫚當下打斷他的話,「怕什麼呢?怕本宮醫術不好嗎?」
「微臣不敢!」公主醫術可比太醫,眾人皆知。
「軍爺。」軒轅陰嫚眸底掠過抹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沉痛之色,「若非些受傷的士兵們,本宮還能站在這裡同你說話嗎?在本宮眼裡,人命才是最可貴的,你說是吧?」話甫歇,轉身走下刑台。!
征戰是這樣的無情,多少人因而失去生命、失去所愛呢?
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在戰場迎敵,除了武力之外,還需要莫大的智慧與勇氣,特別是時時刻刻面對死亡的勇氣。
頭一遭,軒轅陰嫚心底開始欽佩起自己的丈夫。
「還杵在那裡作啥?」軒轅陰嫚回首道。
余曉先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不知怎地,他覺得個向來傲慢、高不可攀的公主似乎變了……
是真的改變嗎?
也許,只有自己她才知道!
第9章(2)
一個月後——
花園中,陽光暖暖地,空氣中瀰漫著花香味,切看來是那麼地閒適。
戰無撤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園子裡,目光落在遠處,顯得縹緲而孤寂。
一陣腳步聲遠遠傳來,最後停在戰無撤身後。
「無撤,該喝藥了。」軒轅陰嫚開口,神情有難掩的關切。
這些日子以來,無論她用什麼方法,他都不再開口說話。她知道他一定是因為雙腿廢了,心中十分的難受。畢竟由一個呼風喚雨的大將軍,變成一個無法行走之人,任誰也無法承受如此的遽變。
戰無撤背對著她,眸光在一剎那間凝聚,只是他仍舊未有回應,微微波動的神色在轉瞬間平靜下來
「無撤。」軒轅陰嫚再喚了聲,並接過婢女手中的藥盅,以眼神示意婢女退下。
待婢女離開之後,她端著藥盅緩緩來到戰無撤身旁。
「無撤,吃藥了,好嗎?」她柔聲地道。
這段期間,軒轅陰嫚改變甚多,已由驕縱任性的性情轉為沉斂,府中之人都可以輕易發覺她的不同;唯戰無撤始終無動於衷,對她甚是冷漠。
軒轅陰嫚明白是她欠他太多
終於,戰無撤望住她。「你真以為我喝下這盅藥,便可使殘疾痊癒?」醇厚的嗓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溫度。
軒轅陰嫚對上他冷淡的眼眸,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深諳醫道,心中明白盅藥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功效。
但這些日子,由各地前來的名醫,也都束手無策。
「藥是昨日父王延請而來的名醫所調配,或許……」
「住口!」戰無撤大吼,「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說時遲、那時快,戰無撤抬手一揮,非但打翻藥盅,還使得軒轅陰嫚仆跌在地上。
戰無撤臉上掠過一絲懊惱,就要伸手拉起她。
然而,在對上她的水眸的瞬間,他的臉上起了微不可察的變化。他劍眉攏聚,當下冷哼聲,「我說過不想吃無用之藥,你聾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