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是要當採花賊,來啊!」他可是期待得很。
沒被采過,他極想要嘗嘗被「採花」的滋味。
其實他老早就猜到她肯定會混進他房裡的,卻沒料到她三更半夜才來,害他等得都累了,忍不住先睡……如今教她給吵醒了,倘若她不給他一點交代,他豈會那般簡單便放她走?
她笨得以為自個兒能夠挑誘他,他非得要讓她明白事實的殘酷不可,上一回會出錯,是因為他醉了!
這個不懂規矩的蠢丫頭,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呃……」現下?馬上?立即?她被他攪和得忘了自個兒的目的了。
「要是沒那打算,就立刻滾出我的房間,他日要是讓我再發現妳晃進我的房裡,妳就別怪我把妳和我的骨肉一起丟棄!」他咬牙低咆。
要玩他嗎?她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以為他都不用睡的嗎?敢在三更半夜吵醒他,她就必須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倘若現下他不同她說個明白,就怕這種蠢事會接二連三地發生。
「我是有這個打算!」她不甘示弱地反擊。
好狠的男人,他居然連自個兒的骨肉都不要!
當然,她肚子裡還沒有他的骨肉,但是很快就會有了,而且就是現下……她不給自個兒後路了,再者她也不能就這樣教他看扁!
倘若不是有這打算,他以為她夜襲他,只是為了和他閒聊嗎?
「好,我成全妳。」聞言,他咧開嘴一笑,雙手環胸地睇著她。「我給妳機會,過來。」
想挑誘……來呀,教他瞧瞧,她到底有多厲害!
「好。」
葉枝硬著頭皮一步步地走近,斂眼直瞅著好整以暇的他。
見他一臉諷意,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驀然一個箭步衝向他,在他尚來不及反應之前吻上他的唇。
文字凜有點意外地眨了眨眼……她真的撲上來了!
她到底懂不懂矜持?在摘月樓裡待久了,她該不會誤以為自個兒是花娘吧?
她憑什麼能當自個兒是花娘?她沒照過鏡子嗎?沒瞧過自個兒的寒酸樣嗎?她憑什麼以為他會教她給挑誘起?
然而,就在唇與唇相貼的瞬間,不知道怎麼地,她笨拙而生嫩的吻反倒是勾起他甚少興起的征服欲。
笨蛋,這麼笨拙的手法怎麼挑誘男人?
感覺她老是不斷地啃咬著他的唇,他有點急,不斷地等待著她下一波的攻勢,可誰知道她從頭到尾就只會這麼一招,簡直教他急死了!
「就這樣?」他沒好氣地問道,向來含滿怒意的嗓音卻顯得有些低嗄。
「我……」
可惡,他就這般不動如山?她在摘月樓看到的不是這個樣子的,通常只要花娘撲上去,接下來就會被客人反撲回去的,怎麼他……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一日她不過是貼近他一些,他就撲上來了,她還使了好大的氣力,卻怎麼掙也掙不開……
說真格的,突地想到那一幕,她心底還真是有點怕呢!
「只有這樣的話,妳還是回去吧!」他惱怒的道。
這麼一點娃兒手法,豈能滿足他?
就說了,她笨得連要怎麼挑誘男人都不會……長得不起眼,身上又沒肉,更沒有半點挑情技巧可言,她怎麼可能教他動心?
他是那般隨意便會教人挑誘起的嗎?
那日是他喝醉了,而且是很醉很醉,要不他怎會對她出手呢?
只有老天知道,他是多麼地後悔!
「我還會別的,我會……」她斂眼瞅著他,嚥了嚥口水,感覺渾身燒燙,頭有點暈,身子有點飄飄然,心頭跳顫得令人想要搥兩下。
然而事到如今……她只能豁出去了!
她吻著他微生鬍髭的下巴,一路滑下到頸項上,又放肆地朝他的胸膛前進,小手更是肆無忌憚地撫上他結實有彈性的腿……
倏地,他握住了她撫在他腿上的手,她驚得抬眼睇著他。
「出去!」他氣得大吼。
「我還沒得逞……」她不由得扁起嘴。
她知道自己很笨拙,畢竟她什麼都不懂,但好歹也給她一次機會演練演練,相信接下來她的表現會更好的。
「出去!」他幾近惱羞成怒般地暴咆,扣在她手腕上的手猛力一甩。
她踉艙了幾步,幾乎快要跌窗台邊。
她憑什麼以為她能挑誘他?
混蛋!他到底是怎麼了?著了她的道還是瘋了?
他怎會……是禁慾太久了不成?真是見鬼了!
葉枝不知所措地瞪著他漲成豬肝色的臉,扁了扁嘴,忍住眼中委屈的淚,回身踏上窗台……
「妳有病啊!有門不走偏要爬窗?」他沒好氣地吼道。
一股氣就哽在他的胸膛上,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他只知道他氣極了,就為了自個兒受了她的挑誘而惱火不已。
寒鷥的黑眸直瞅著她跌跌撞撞的可笑模樣,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疲憊地垂下肩頭。
該死,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幾乎就要失去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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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源錢莊大廳裡,一點多餘的聲響都沒有,就見文字凜獨自一人若有所思地坐在堂上。
他鷹隼般的黑眸直瞪著地上,動也不動。
一整夜他居然都沒有入睡,像是著了魔般。
只要一合上眼,翻飛在腦海裡的始終是她含羞帶怯的笨模樣,是她拙劣生澀的笨姿態,然而不知道怎麼地,她的身影卻無法自腦海中挪開。
試了一整夜,結果教他惱火,也教他疲累不已。
那窮酸女人的身影在他眼前飄了一整夜,氣得他血脈僨張,然而僨張的卻不光是……
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他到底是怎麼著……他是不是病了?
沒道理啊,太沒道理了!
儘管他不是極為在意皮相的人,但他在意利用價值。
像她那種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甚至還會教他蝕本的女人,他有什麼好在意的?他是瘋了才會在意她!
論皮相,她最近長了一點肉,瞧起來是討喜順眼了一些,可她絕對不算上美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又不是挺在乎皮相的……但他是絕對受不住她那粗俗的模樣,絕對不可能在意她這種低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