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如果今天遇到這種事的人是花語或者姚瑤,她才真的會白了頭髮。可是如果是寶兒,她其實不必太擔心的。
「寶兒,你一點都不生氣嗎?」走到門口,寧淨又回頭問。
「我很生氣。」寶兒點頭。
「那為什麼這麼冷靜?」如果是她,早就開罵、踹人了,哪可能還坐得住!?
「因為我要把所有的怒氣留著,等見到他的時候,再開火。」寶兒的回答,讓寧淨立刻笑了出來。
不白白被欺負、不忍氣吞聲,這才像寶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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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淨回自己家去睡覺後,寶兒繼續收拾東西,等洗好打掃工具、也替自己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後,凌晨五點,她拿起電話,看了看名片上的三組電話號碼——
有辦公室專線、私人手機,和緊急聯絡號碼。
寶兒挑了那個緊急聯絡號碼,一撥出,電話響了兩聲隨即被接起,一道低沉的嗓音低低吐出兩個字:
「翔殷。」
「吵到你了嗎?」寶兒一副無辜的語氣。這傢伙的語調這麼清醒,該不會整晚沒睡吧?
「你說呢?」聽到她的聲音,他自床上坐了起來。
「應該沒有。」
他低笑了聲。
「你挑這種時候打來,不就是為了吵我嗎?」打這支緊急聯絡用的號碼,十分有想把他自睡眠中嚇醒的企圖。
他的習慣改變不多,她知道。不論什麼時候,對於緊急聯絡事項,他總是會第一時間處理。除了這支號碼,其他電話或者任何待處理事項,在這種時候,他極有可能置之不理。
「可是,也沒吵到你呀!讓我有點失望。」真令人洩氣。如果吵到他,她至少可以討回一點被威迫的怨氣。
「你打來,就為了吵我!?」
「是呀。」真不甘願認輸。
「那麼,現在我能不能掛上電話?」
「不能。」
「哦?」
這種語氣,不用看見他,她就知道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有趣中又夾帶一點伺機反撲的模樣。
「是你先惹我的。」她提醒。
「那又如何?」
「所以你別指望我對你有好臉色。」她八輩子也做不成那種個性逆來順受、以德報怨的女人。
「這我知道。」他要的,從來也不是一個應聲蟲似的女人。
「殷逢遠,你很討厭。」他就這樣靜靜等著她挑釁,讓人很有開扁的慾望。
「是嗎?」他挑眉。可以想見,他昨天的話,一定讓她積了不少怨氣,她能忍到現在才發作,真是不容易。
「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她咬牙切齒。
「那很可惜,因為我很希望再見到你。」他的語氣中忽然多出一種渴望,讓寶兒聽得心一跳。
「你是在告訴我,你很想我?」她乾笑,一點也不相信。
「如果是呢?」他就是不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那就證明你很可惡!」
「為什麼?」他語氣更柔。
「哪有人這樣威脅自己想念的女人?你這不叫想念,叫怨恨!」她恨恨地說。
「所以,你作好決定了嗎?」他再度莞爾。
「我會有什麼決定,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她真是不甘願,為什麼她老是被他牽著走?
「說說看。」
「明天早上凌晨二點,開車來這裡接我,不許弄得人盡皆知。如果你敢遲到一分鐘,我就不去了。」生氣地說完,她掛上電話。
殷逢遠眉一挑,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後,含著一抹笑意起身下床,走入淋浴間。
寶兒的脾氣,真是一點也沒有變。
第四章
隔天早上凌晨一點五十七分,一輛全黑的雙門跑車滑進薰屋前的私人車道,一道纖細的人影,也小心翼翼地從三樓溜了下來。
黑色跑車左邊車門向上打開,從駕駛座上跨出一條修長的腿,然後,一名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面色悠淡地站在車門旁,望著那名朝門口走來的熟悉身影。
那個身材纖細的人看到他,眉頭一皺,把肩上的行李放了下來,然後走過去打開門。
「幫我拿行李。」她語氣像要求,眼神在命令。
他挑眉,目測約十五公尺外的那包行李袋,然後再看一眼她的表情,終於跨出步伐走到十五公尺外,單手提著那包行李再走回來,腳步無聲、動作俐落,活似那包行李完全沒重量似的。
提回車旁,他打開右邊車門,將行李袋放進後座;她也鎮好門走了過來,他讓開身,她坐了進去,他再坐回駕駛座、發動引擎,然後駛離車道。一切都在默然中進行。
黑色的車身優雅地滑行在難得清冷的街道上,低噪音的引擎聲影響不了夜色的寧靜,讓跑車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在外人看來,這實在是很美的一幕情景,但是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寶兒就開心不起來,目光不斷橫向身邊的男人。
拎著包袱、趁月黑風高摸出家門,上了男人的車,這簡直就像是「款款包袱跟人家跑了」的女人才會做的事!
「你在氣什麼?」他目視前方。
「沒有。」她悶悶地回道。
「沒有?」他訝異。「那為什麼一直用眼神撲殺我?」
「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用眼神在撲殺你?」她甜甜地問。
「我是在看你呀。」趁著等紅燈,他目光瞥向她。「如果不是在開車,我想『看』的,還不只這樣。」
他的語氣怎麼怪怪的?
在綠燈亮前,他別有深意地再望她一眼,寶兒驀然懂了!
「你……」她漲紅臉。
「嗯?」他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淺淺笑痕,看起來……居然很性感!
性感!?她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形容詞?
不,絕對不可能。
為了證明自己看錯,也沒有認為他很性感,寶兒準備好狠狠的眼神,瞪向他——
赫!
她轉回頭,直視前方,目不轉睛。
可是,不受控制的熱浪卻直往臉上跑。
「怎麼不說了?」他笑意更深。
「哼。」這男人居然對她微笑!?真是怪事年年有,這個星期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