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猜中了吧?瞧你那副心虛的模樣,臉都紅到耳朵後頭去了,還說沒有!」凌佑堂故意調侃她。
「我……我是方才喝了一小口酒,所以才會臉紅,你別亂說。」她嘟著小嘴,低聲抗議,就是死也不肯承認。
「好好好,不跟你開玩笑了。」
凌佑堂收起戲謔的態度,心下正動著腦筋……等散會後,他應該安排個感人的別後相見,到時候……那場面……羽涵一定會感激得痛哭流涕的!
「Tony!」
這是凌佑堂的英文名字。聞聲,他及時回頭——
「嗨!」是一位金髮美女,也是他在紐約讀書的大學同學。凌佑堂打了聲招呼後,便向凌羽涵道:「喂,我遇到我的大學同學了,我先離開一會,馬上就回來。」
「你好。」凌羽涵以英語向那位金髮美女打了聲招呼,再向哥哥說:「沒關係,你去吧。」
凌佑堂離開後,她舉著酒杯,優閒地穿梭在來賓之中,一邊看著台上展出的服裝,一邊試圖找尋沈浩的蹤跡。
赫然,台上流利的英語介紹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款秋裝是來自台灣的Saul所設計,低胸式的設計,外罩一件紫色薄紗,帶給人一種若隱若現的朦朧美……」
是沈浩的作品!
她看得入迷了。那經由他的腦裡所醞釀出來的成果,如今呈現在大家眼前,令她也跟著感動起來。
「這種作品也能上台發表,真是好笑!」
是誰?竟敢批評沈浩的作品!
她側首一瞧,是兩位短髮的西方女孩!兩人對著台上的服裝大肆批評,另一個女孩還接著嗤道:
「就是嘛,連我們身上的服裝都比那一件好看多了!」
這麼惡毒的話語,讓凌羽涵一時氣不過,當場朝那兩位洋妞訓道:
「你們沒有資格批評台上的作品!」
「你又是誰?」兩位洋妞不以為然地看著她。
「你們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如果不喜歡這件作品,大可不支持他,何必這樣出言傷人?」凌羽涵激動地朝對方訓道。
「這是個言論自由的世界,我們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難道不行嗎?更何況這款服裝本來就不怎麼樣,我們愛批評就批評,你又能拿我們怎樣?」
聞言,凌羽涵一肚子火氣,瞬間爆發——
她舉起酒杯,用力朝前方的女孩潑去!
「啊——」被灑了一身酒的兩位西方女孩,立刻尖聲驚叫,並且瀰漫了整個會場。
維持現場秩序的警衛人員,倏地衝上前來,雖然台上的展出絲毫不受影響,但人群也將現場圍成一個小圈圈。
「快把她帶走,快!她是神經病!」兩位西方女孩驚慌地指著凌羽涵,不斷向警衛吼叫。
「放開我!」被警衛押著的凌羽涵連忙辯駁:「是她們!她們胡亂批評台上的作品,我只是——」
「小姐,請跟我們到警衛室。」
警衛沒讓凌羽涵辯解的機會,便把她帶離現場。
「你們搞清楚好不好,是她們——」
小小的警衛室裡,凌羽涵神情落寞地坐在椅子上。
這是什麼情形,一堆人竟然把她當瘋子看?可惡!她都還沒見到沈浩哩,就糊里糊塗地被人給抓來這裡!
哥到底跑哪裡去了?她都在這裡待了好久了,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快來把她帶走?
「聽說你方才擾亂會場秩序?」
又來了,這些人煩不煩,到底要問幾次才可以放人呀?
凌羽涵背對著來人,無奈地說:
「我說過了,是她們先罵人,我才——」
咦?這聲音……她倏地回首。
是他!他的出現,讓她的思念不再是夢想,也讓她的夢想在這一刻成真!
「是……她們啦……她們先批評你設計的作品,我才……我才……」一見到他,淚水竟不自覺在眼眶中打轉。
沈浩疼惜地望著她,將她的淚水望進心坎裡,那淚水貓如三個月前的那一天,擰疼了他的心,也擾亂了他的理智;他倏地一個箭步上前,擁她入懷,那哽咽的啜泣聲最後埋入他寬廣的胸膛裡。
「傻女孩!」他吻著她的發,將她吻進心裡。
沈浩實實在在出現在她眼前,並且緊緊地擁著她,證實了她的確不是在做夢,可是……怎麼樣也想不到,事情竟會演變成這樣,久別重逢的第一面,她竟是如此狼狽不堪,真是太丟臉了!
他放開她,見她頭垂得很低,便輕聲問道:
「他們欺負你了?」
她搖搖頭。能見到他,她當然很開心,但是在這種情形下,她實在沒臉見他,更何況兩人曾那麼激烈地分手,如今見了面卻又緊緊相擁,這又代表什麼呢?
「還是哪裡不舒服?」他看著她,試著找出答案。
她仍然搖著頭。早知見了面會如此尷尬,還不如不見算了!
「要不然——」
「不要說了!」
一直沉默的她突然叫了出來,以雙手摀住耳朵,疾步跑出警衛室,丟下一臉愕然的沈浩。
她跑出了門外,卻撞上正要前來的凌佑堂。
「怎麼了?羽涵。」凌佑堂抓住妹妹的肩,擔心地問。
見到哥哥後,她的淚便如決堤般狂瀉而下。
「誰欺負你了?快說,」
她不想多說,撇下哥哥便跑出大樓,攔了輛計程車離去。
凌佑堂擰著眉。他才離開一會兒時間而已,就聽說羽涵鬧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久不見。」
凌佑堂抬眼一瞧。「是你!」
沈浩會出現在會場並不稀奇,因為他早已知道,甚至還安排了羽涵和他見面的機會,但是……沈浩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讓羽涵哭得那麼傷心?
「我們終於又見面了。」沈浩淺淺一笑,笑中有些無奈。
「你還笑得出來!」這下凌佑堂的眉頭氣得幾乎要打結了。「你沒看見剛才羽涵哭得眼淚人兒似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沈浩面色一擰,低聲道:「之前,我誤會她,也傷了她的心,如今她不理我,我完全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