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那天,她看見他們兩人擁在一起。
半夜,她崩潰了,坐在床上嚎啕大哭,把鐵星朗嚇得半死,她尖叫著跳下床,見到東西就摔,連花瓶割傷了她的手都渾然不知。
因為她的歇斯底里,因為擔心她又傷害自己,所以他答應離婚。
簽了離婚協議書後,第二天,她就離開了新加坡,除了婚前帶去的東西外,什麼也沒拿,什麼也沒要,一天都不想多待。
她深信且慶幸自己做對了,因為自那天以後,他沒有再來找過她,連一通電話、一張紙條也沒有,這讓她更加確定自己對他的意義只有肉體關係,再無其他。
這很悲慘,所以她不願讓任何人知道。
現在,那個男人來了。
驀地,米小蘋一陣火大。
「他到底來做什麼?」她無法控制的大叫。
莊素沛被她嚇了一跳。「他只是關心你。」
「我不需要他的關心,我討厭他,我恨他,我不想再見到他!」她任性的想拔掉手上的針頭。
莊素沛立刻拉住她的手。「你做什麼呀?」她氣急敗壞的問。
「我沒事了,我要離開這裡。」米小蘋冷聲要求。
「你不要亂動好下好?這是針,很危險的!米小蘋!」莊素沛動怒了。
忽地,一隻大手伸進她們兩人之間,握住米小蘋溢出鮮血的手腕。
當她看見那只熟悉的手所戴的婚戒時,整個人瞬間僵硬得無法動彈。
莊素沛抬頭看向來人,頓時鬆了口大氣,退了開來,將空間讓給鐵旦朗。
他壓著米小蘋軟綿綿的手腕,回頭對她說:「麻煩你去叫護士來一下,她手上的針頭鬆了。」
她正愁找不到理由離開,聽了他的話,連忙銜命而去。
莊素沛一走,米小蘋的神經更加緊繃,她試著將手自他的大掌中掙扎而出。
「別動。」他低沉的聲音裡夾雜著一貫的命令口吻。
「你要是肯放開我,我自然不會動。」她的語音顫抖著。
「我一放手,血就會從你的血管裡流出來,那不是我願意看見的。」鐵星朗嚴肅的拒絕她。「什麼時候開始,你說話不再看著對方的臉了?」
他的話馬上收到效果,米小蘋立刻忿忿的抬起頭,一雙圓睜的美目怒瞪著他,
只是在看見他後,她的怒火便換成了驚愕,一顆心隱隱作痛起來。
一個人怎麼會在短短三年裡改變這麼多?他依然英氣十足,俊雅迷人,但三年前的他是那麼的挺拔雄健,現在卻顯得清瘦凌峻,原本兩鬢上的烏絲添了幾絲銀白,俊容憔悴,眉宇之間攏著淡淡憂傷。
她肯定是將心裡的震撼全寫在臉上了,因為她聽見他的自我解嘲--
「我真的改變那麼多嗎?嚇著你了?」他眼底的柔情始終未變。
米小蘋連忙搖搖頭,艱澀的開口,「你……很忙嗎?我以為你過得不錯。」她現在很欣慰自己的手被他牢牢握住,否則只怕她會忍不住撫上他瘦削的臉龐。
鐵星朗露出難得的微笑。「我盡量讓自己忙碌,只是我不知道一個失去幸福的男人還能過得多好。」
她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如果你指的是呂香婷結婚的事,那我很遺憾。」並不是她叫她跟別人結婚的。
他挑高眉毛。「我倒不覺得她結婚有什麼值得遺憾的。我承認少了她這個特別助理的確是讓我不太方便,但這並不足以成為或喪失幸福的一部分。」
米小蘋很認真的想聽懂他的話,幾秒後,她還是放棄了。
「如果你可以說得容易理解些,或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雖然他們已經離婚了,但到底是曾擁有過親密關係的夫妻,她不想見他一直消瘦下去,那會令她心碎,雖然她不想承認這點,
鐵星朗只是寬容的微笑,然後護士來了,醫生也來了,量過她的體溫後,宣佈她已經可以回家休息。
辦好出院手續後,莊素沛先去接回孩子,再由鐵星朗開車送她回家。
米小蘋並沒有為他指路,不過鐵星朗對路徑的熟悉,就像他也住在小套房裡似的。
「是素沛給你我家的地址?」這是她唯一想得出來的合理答案。
車子在她的住所前停下。
「不是。」他回答道,伸手撫摸她略顯蒼白的面容,竟幾不可覺的微微發抖
著。「三年已經是我所能等待的極限,現在我已經準備好了。」他粗糙的拇指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輕撫。
米小蘋的呼吸急促,熟悉的騷動感自小腹迅速蔓延全身。這男人總有讓她腦袋變得一團漿糊的能力。
「準備什麼?」她喃喃低語著,目光不自覺的膠著在他的薄唇上。
「取回我的幸福。」他的歎息消失在她的唇齒之間。
這個吻,就像一顆小火星掉落在一片乾燥的草原上,迅速且聲勢驚人的燃起燎原大火。
兩個人彷彿已飢渴許久,視彼此為生命泉源般,不斷吮吸著彼此唇中的甘蜜,米小蘋雙手緊纏住他的頸項,鐵星朗一手圈在她腰際,讓她靠近自己並預防她逃脫,另一手則在她身前游移,嘴唇急切的親吻她雪白的頸項,烙下淡粉色的吻痕,令她嬌喘不休,狹小的汽車空間裡充滿了兩人性感激情的喘息聲。
有了早上那場春夢的經驗,米小蘋覺得自己又在作夢了,她仍任由自己陷入這暴漲的慾望裡,不願醒來。
突地,車外傳來一陣機車的緊急煞車聲,鐵星朗警覺的停住動作,米小蕷則嬌軀發軟的渾然無所覺。
「怎麼了?」終於察覺到他的安靜,米小蘋不明所以的輕問。
「有人來找你。」鐵星朗的聲音有些緊繃。
「有人找我?」她回過身來,離開他的懷抱,回身朝車窗外望去,只見一位身形壯碩,劍眉星目的年輕大男孩正在她家門前焦慮的走來走去。「陸亞春?」
他來做什麼?她納悶的想,伸手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跑向陸亞春,鐵星朗也下車倚在車門邊,瞇起眼睛盯著那毛頭小子,不悅的表情就像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給侵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