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弄錯了,公司股票會跌停板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責任。」
「我的責任?」
「沒錯,第一,是你想盡辦法要我接下公司:第二,我捐錢給滑冰協會那是因為我熱愛滑冰,理當出一點力;第三,捐一千萬美金給老人之家,是替你積福報;第四,我原本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只是個庸材,股票會跌停板,完全是因為投資人對新任負責人的不信任。」
「你根本只是在狡辯、強詞奪理!」
「不過你幹什麼氣成這個樣子?公司現在是我的,我都不擔心了,你又窮著急個什麼勁?」
「這是我豐辛苦苦努力、奮鬥了四、五十年才有的成果,我絕不會容許你這麼毀掉它。」
「那簡單呀!」他從辦公桌後走出來。「這張椅子坐久了容易讓人得痔瘡,你若想再坐,我現在就讓給你。」
「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有你這樣的孫子?」這一輩子沒有人敢違背他的話、與他做對,就只有他,天生賤骨的不怕死!
「或許是你上輩子沒燒好香吧!記得,這輩子在僅剩的時間裡,多多燒香拜佛,下輩子可能就不會有我這樣的孽子。」
「好了,我投降,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說!」
「不管我想要什麼,你都給不起。」
「這世上沒有我給不起的東西。」這世上連感情都可以用金錢買賣了,還有什麼他買下到的。
「你以為有錢就什麼都可以買到嗎?」
「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絕對可以買到。」
「哼!」婁於雍冷然一笑,陰冷的目光緊瞅著他。「你能用錢再買一對父母給我嗎?」
「你父母已經死了,你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難!」
「沒錯,我父母已經死了,所以就算你再富有、就算你的錢多到能將整個太平洋給填滿,卻也買不到所謂的親情,更買不到真愛,明白嗎?」
「喬斯,你媽媽是我唯一的女兒,如果當初她肯聽我的話,不執意的嫁給那個混蛋,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自殺身亡。我失去我唯一的寶貝女兒,難道我就不傷心、不難過嗎?」
「我父親都已經過世了,你到現在還要這樣污辱他。」
「他的死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他不該連我女兒都害死。」
「不,我父親的死不是咎由自取,全是你一手安排的,就連我媽也是被你害死的。」婁於雍怨恨的指責著他的殘酷,若不是他,他的父母仍是健在,他會有一個他渴望的幸福家庭。
賀爾臉上閃過一絲詫然的神情,人也往後顛簸了幾步。「你……你在胡……胡說些什麼?!」
「當年你花了一大筆錢,讓人找了個舞女去糾纏我父親,故意將我父親灌醉一起過夜,最後甚至還說懷了他的孩子,要我父親負責。至於那一場車禍,或許純粹是個意外,卻讓你因此除去了一個心頭大患。」
婁於雍將他花了好久的時問才終於調查清楚的事,一一的說給他聽,想看看他還有什麼話替自己辯解。
「我媽媽因為承受不了失去最愛的痛苦,才會將我帶回美國交給你,而你卻以為我媽媽是因為父親的背叛,傷心欲絕的回家來,卻怎麼也沒想到我媽媽卻因為愛我父親,而選擇與他共赴黃泉繼續未了的情緣。」
「你怎麼會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紙永遠包不住火。」
賀爾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早已是滿臉皺紋的他,現在更形蒼老。
「沒錯,你或許是這世上錢財最多、最富有的人,但卻也是個最可憐、最悲哀的人,你甚至到現在還是愚蠢又無知的認為,錢真的能阻斷一份堅貞的愛情。」
婁於雍的一字一句彷彿像一把尖銳的利刃,殘忍又狠心的一刀刀往他的心中用力的刺下。
「但是我媽媽的死似乎未給你帶來任何的教訓與警覺,你依然想用同樣的方法逼走我所愛的女孩。我和蕾貝嘉雖然受到你的威脅、恐嚇,不得不隔著太平洋分隔兩地,但就算我們無法在一起,我們之間的愛情卻永遠不會逝去,這也是你這個只認得錢,不懂得愛的人無法瞭解的事。」
他在賀爾已經被他刺得遍體鱗傷的心口上,再抓一把鹽巴撒下。
語畢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相信這一次,他應該不會再派人跟蹤他了。
第八章
開芯宸已經快被陳書家猛烈的追求攻勢給逼瘋了,最令她感到傷腦筋的是除了她,其他的人似乎都很喜歡他、欣賞他,尤其是她父親,簡直已經把他當成乘龍快婿在看待。
但令她最氣的還不是父親,而是她大哥,他明知她已經心有所屬,已經有所愛的人,不但不幫她講話,甚至還不斷的敲邊鼓,讓她感到煩不勝煩。
若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提早包袱款款,落跑回美國,就算不能去LA,至少她還可以再回到紐約投靠阿姨。
今天她又一樣的被逼得只能與陳書家一起吃晚餐,晚餐過後,他竟然還想帶她上陽明山看夜景。
於是她只好告訴他自己人不舒服,想早點回家休息,他才依依不捨的先送她回家。
車一停,開芯宸便迫不及待的想趕緊下車,有點像在逃命一樣。「謝謝你的晚餐,再見。」
「芯宸……」陳書家叫住她。
聽到他這麼叫,她感覺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今晚吃的牛排也想吐出來。
「還有什麼事嗎?」
「這個週末,我可以再約你出來嗎?」
「很抱歉,這個週末我和朋友約好了要一起去南部玩。」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推辭,只希望明天她大哥別再出賣她了。
難道他們都只看見他的「快樂」,卻看不見她的「痛苦」?
「這樣呀!」他的失望明顯的寫在臉上。
「對不起,我想先進去上廁所了。」她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打開車門下車後,裝出一副很急的樣子往家門跑去。
然而當她看見倚在大門邊的那抹身影時,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就好像被黏上了三秒膠,瞬間無法再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