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冷御風仰望天邊,對著月兒歎氣。
他也曾經想過,或許那女娃兒如今過得很好,說不定已有個疼愛她的夫婿,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倘若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
只不過,不知道那娃兒究竟是誰的他,只能被動地等待,等到那女娃兒十七歲過後,若是還沒有找上門來,那大概就表示她已嫁作人婦,而他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和桑羽茉在一起了。
無奈的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還沒等到那娃兒滿十七歲,桑羽茉就已經先氣死、恨死他了。
「唉……」冷御風又深深地歎了口氣。現在的他,除了歎息之外也實在不知道能如何了。
一想到自己大概沒法兒和九公主有情人終成眷屬,深深的遺憾與惆悵就縈繞在他的心底。
原本清朗的夜空,不知打哪兒飄來了層疊的雲朵,月光被遮掩過後變得晦暗,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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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的寢宮中,桑羽茉正坐在銅鏡前讓侍女梳理她黑瀑般的髮絲,擦得明亮的銅鏡,反射出一張生氣的俏臉。
她咬了咬唇,怎麼想都覺得不服氣極了!
冷御風對她明明就是很有感覺的,要不然,原本想要維持一定距離的他,又怎麼會在她主動摟抱、親吻他之後,徹底失去了冷靜與理智??
但……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麼他會在吻了她之後,露出一臉懊惱、後悔的表情??
一回想起他那掙扎為難的神情,桑羽茉就有滿肚子的氣。不過,一想到那個火熱的親吻以及挑逗的撫摸,她的心跳就不由得亂了節奏。
這兩天,她的情緒劇烈地起伏,一下子因為想起他的擁抱與親吻而臉紅心跳,一下子又因為想到他莫名的抗拒而氣惱不已。
侍女們感覺到她的情緒不穩,一個個都顯得格外乖巧聽話,就怕一個不慎會惹得公主更不開心。
桑羽茉盯著鏡中的自己好一會兒後,忽然伸手將銅鏡推開,不想再盯著鏡中那張為情所困的容顏。只不過,就算她能夠輕易地推開銅鏡,卻絲毫揮不去進駐心底的那個人影。
他就宛如鐫刻一般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桑羽茉蹙起眉心,猜想這樣的情況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了。
可……若冷御風不和她在一起,總還是需要娶妻的,要是日後她知道他要娶別的女人為妻,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說不定,她會氣不過地將他搶過來,不許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公主??」侍女輕喚了聲,見她像沒聽見似的,只好大聲些地嚷道:「公主??公主!」
「呃?怎麼了?」桑羽茉回過神來,開口問道。
「啟稟公主,青龍郡王前來探望公主,現在人正在外頭。」
「嗄??你說什麼??」桑羽茉訝異地愣了愣。
「奴婢說,青龍郡王前來探望公王,人已經在外頭等著了。」侍女以為她真的沒聽清楚,於是又說了一遍。
聽完了侍女的話,桑羽茉仍處於極度的錯愕之中。
她剛才並不是沒聽清楚侍女所說的話,只是冷御風的到訪實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才會一時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想不到竟是真的!
他來找她做什麼??從來不曾主動的他,這次竟然會自己前來找她,這是否代表了什麼意義呢??
會不會是……他決定拋開心底那不知道是什麼的顧慮,要和她在一起了嗎??桑羽茉胡亂猜測著,心裡悄悄升起了一絲希望。
「好吧!我去見他。」
懷著一絲期待走出寢宮,果然就見高大俊挺的冷御風佇立在眼前。
「郡王大駕光臨,真是難得啊!」桑羽茉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怨怪,心兒卻無法控制地怦跳不止。「你今天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我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公主。」
「喔??是什麼事情?說吧!」桑羽茉屏息地等待他的回答。
他究竟想說些什麼呢??會不會是要告訴她!他決定拋開一切的顧慮,開開心心地和她在一起了??
「說起來,這已經是很多年以前所發生的事情了。」
「喔?」他的話讓桑羽茉感到詫異,一抹失望與好奇也同時浮上她的心頭。「是什麼事?」
冷御風輕歎了口氣,娓娓地說:「大概是十年前,某一天我獨自一個人到上回我帶你去過的那片山林狩獵,出門前,我向我爹娘誇口說必定會豐收而回,但是那一天卻反常地沒遇到半頭獵物。」
「後來呢?」
「後來,就在我因為尋不到獵物蹤跡而情緒浮躁的時候,忽然聽見附近的長草叢間傳來了動靜,於是便迫不及待地搭弓、射箭。」
「結果呢??你獵到了什麼??」桑羽茉好奇地問。
「結果我什麼也沒獵到,那一箭反而射傷了一個女娃兒。」
「啊??」桑羽茉驚喘一聲。「那她……」
「她沒死,但是鋒利的箭矢劃傷她的額頭,恐怕會留下一輩子難以復原的疤痕。」冷御風頓了頓,滿臉愧疚地說:「只要一想到日後那個娃兒很可能會因為那個疤痕而受到嘲笑、甚至是影響到她的終身幸福,我就充滿了罪惡感。」
「但是你又不是故意的。」桑羽茉忍不住替他說話。
「話雖如此,還是不能改變我射傷了那個女娃兒的事實。當時,我和那娃兒約定好,倘若她到了十七歲還沒成親的話,就到王府來找我。」
「找你??找你又能做什麼?難不成要你娶她??」桑羽茉原本只是隨口說著,但下一瞬間卻忽然瞪大了雙眼。
她震驚地望著冷御風,難道……
「沒錯,我那時候告訴她!要是她滿十七歲卻還沒嫁人的話,那就來找我,我會負責娶她為妻的。」
聽完了他的話,桑羽茉的心仍沉浸在強烈的震撼之中。原來這就是父皇一再地給他開口求親的機會,他卻一再放棄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