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微微一笑,慕沁愔柔聲道。「丁大哥,你快想個好名兒,我等著呢!」
「呃……」生平第一次幫人取名,丁魁遲疑了半天,目光在瞅見床榻上睡得酣熟的柔嫩雪白小臉蛋,驀地,一株風雪中開花的奇珍藥草竄進了腦海裡。
「叫雪絳吧!」咧嘴而笑,他輕聲低語。「昨日雪絳花開,彷彿在宣告、歡迎著她的到來;而她又在風雪天中降生,這名兒最適合不過了。」
「雪絳啊……真是個好名兒!以後小雪絳長大後,一定很高興你幫她取了這麼好聽的名兒……」
聽聞讚美,剛毅、木訥男人的臉龐,迅速泛起一層深紅,似乎有點手足無措……
呵……丁大哥那時的表情好有趣呢!一個大男人,卻會因旁人小小的讚美而臉紅,真是可愛極了,和魁梧龐大的身軀一點也不相稱。
陷入回憶中,慕沁愔漂亮唇瓣揚起了美麗弧度。
「噗……」不斷揮舞的雙手、粉嫩小嘴「噗噗」聲不絕地吹著口水泡泡,小雪兒抗議娘親不知神遊到哪兒,將她給遺忘了。
哎呀!她的心思怎又繞回丁大哥身上了?
再次又被女兒給驚醒,慕沁愔紅著臉、搖了搖頭,好似想甩掉那總是自動轉到丁魁身上的思緒。
「噗噗噗……」口水泡泡持續製造中。
「瞧妳,滿臉的口水。」好笑地拿手絹拭去一臉的濕黏,她又陪著女兒玩了好一會兒,直到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悄悄湧上……
「咦?」輕逸出一道疑惑聲,目光不由自主地輕掃過週遭曠野,柳眉微蹙。
奇怪!總覺有股窺視的目光在偷瞧著自己,但是……不死心地再仔細環視四周……眼前一片空曠,並沒有人啊!再說這片荒野之地,除了丁大哥所建這棟木屋,附近並無人煙,也從未見過生人造訪,怎會有人在偷瞧呢?
可是這種令人厭惡的感覺確實存在,除非……擔憂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那片林木。難道是山林中的大蟲躲在那兒嗎?她感受到的是大蟲覬覦的目光嗎?
想到這裡,她抱著女兒飛快起身進了屋子,厚實的木門緊緊關上、落下木閂這才安心,誰知--
「砰!」碰撞巨響乍然響起,震得木門不停顫動。
「哇--」小雪兒被嚇著了,哇哇大哭不休。
「乖!小雪兒不怕……」倉皇安慰著女兒,可臉色卻一片死白,驚慌不已地瞪著那片木門……老天!外頭到底是來了什麼?丁大哥,你快回來啊……
「砰!」巨響又起,木門硬聲碎裂,門戶大開。
「啊--」驚恐尖叫,她密密實實地護著懷中幼女,因驚嚇而瞠大的眼眸,瞪著破裂的大門處,就怕瞧見猛虎闖入預備吃人。然而那逆光的黑影形狀卻是……一個人?
不!不是一個人!是十來個剽悍壯漢。
幸好!不是山中大蟲,不過……這些人是誰?為何擅闖別人住處?只怕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飽受驚慌地看著十來名神色不善的粗壯漢子,慕沁愔心底升起一股憂慮。
「你、你們是誰?想做什麼?」顫巍巍地厲聲質問,抱著女兒的手不知不覺地更加用力。
「哈哈……想不到姓丁的竟然在此藏了個如此國色天香的大美人!」驀地,一串隱含淫意的笑聲自屋外響起,隨即一名長得白淨斯文,儼然是富家公子哥兒模樣的年輕男子,故作瀟灑地搖著羽扇步進屋內。
聞言,慕沁愔忍不住皺眉,只覺這人雖然俊美斯文樣,然而眉宇間卻有股揮之不去的邪氣,就連話語也極不端莊。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這些人似乎來意不善哪!輕輕拍撫嚎哭不停的女兒,她心慌不已。
「想幹什麼?」冷聲邪笑,年輕男子大掌一揮,就見其中一名大漢瞬間拔劍抵住她纖細頸項。「想請妳到江南李家莊作作客。」
「為、為什麼?」白著臉,駭然盯著近在眼前的銳利劍鋒,她緊張地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就怕刀劍不長眼。
「為什麼?誰要妳是姓丁的女人!」這麼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配那大老粗,還真是可惜了!最令人痛恨的是,還連孩子都幫他生了。想到這裡,又思及自己不知何時才能重振雄風,年輕男子心中不禁怨憤難平。
「將人帶走!」憤恨命令,率先轉身而出。
「姑娘,請!」長劍連抖也不抖繼續架在她脖子上,粗壯大漢冷聲道,希望她最好識相些,別讓他使出粗暴手段。
看來是和丁大哥有著過節哪!
心中瞭然,慕沁愔不傻,看在脖子上那柄長劍的面子上,她默然不語,抱著女兒順從地讓人給押了出去。
其它大漢見狀後,亦各自轉身出了木屋。而其中有一人則自懷中掏出一張信箋壓在桌上後,才尾隨同夥離去。
第五章
「哇--哇--」
隆隆奔騰的馬車內傳出陣陣嬰兒啼哭聲,慕沁愔一邊忙不迭地拍撫勸哄,一邊悄悄地偷覷著對面一臉不耐的年輕男子。
這人到底與丁大哥有何深怨?他以為自己和丁大哥關係非比尋常,挾持她是為了要引丁大哥前去啥「李家莊」吧!
深深明白她們母女倆無故失蹤,會讓回家尋下到人的丁魁萬分憂心,就算明知「李家莊」極可能會對他不利,定也會義無反顧地前去。慕沁愔不煩惱自己如今處境吉凶未定,倒先替丁魁擔起心來,一張絕俗秀麗臉龐淨是蒼白神色。
這絕美女子在替姓丁的擔心吧?哼!那大老粗是交啥好運道,竟能擁有如此世間少見的柔美女子?枉費他三妻四妾,卻沒一個及得上眼前這女子的天仙姿容。
充滿淫穢的目光上上下下掃了她身軀好幾回,「李家莊」少主--李勖勝登時心底暗暗下了決定……待他「恢復如昔」後,就讓她成為他的第十二小妾吧!他會好好「疼惜」她的。
「哇--哇哇--」小雪兒似乎知曉自己也是被挾持人質的其中一名,以著綿綿不絕的宏亮啼哭聲,來表達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