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貪戀總裁的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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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但是我不明白,那字條上的筆跡明明是你的。」

  他沉默了一下,決定他可以為自己小小辯駁一番。

  「筆跡是可以仿的。」

  她歎了一口氣。「你活在這麼可怕的世界裡嗎?」

  是的,他就活在這麼可怕的世界中,他與母親想盡辦法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但他該怎麼跟她解釋這麼複雜的關係呢?如果他解釋了,算不算是背叛母親的信任?如果他不解釋,是不是陷她於危險?

  「等等,你的眉毛有點不對。」唐貴霓強迫他把車停在路邊,用力將他眉間的縐褶平。「你在煩惱什麼?那個表情不適合reset的一天。」

  他笑了笑,決定明天再去考慮。

  唐貴霓沉默一下,突然從包包裡拿出一張名片。

  「前幾天段叔叔來找過我,他給了我這個地址。」見他眉峰又要聚起,她忍不住喝了一聲。「嘿!我從小就認識段叔叔了喔!他不在仇恨範圍內。」

  「嗯。」他雖不甘願,卻又不得不低頭地應了一聲。

  「既然今天是沒有仇恨的一天,我希望跟你一起去見見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她輕聲說:「我媽媽。」

  她把名片交給他,讓他驅車前往。

  如果是剛回國的時候,她絕對不會讓他知道母親的骨灰安什麼地方,怕他去向段夫人通風報信。

  但是現在,她有一種感覺,媽媽是他們之間最重要的回憶之一,如果沒有媽媽,十歲的大哥哥與六歲的霓霓不可能被兜在一起。

  她相信,母親的溫柔絕不可能從他的記憶中消失。除了虛張聲勢外,他從來不曾真正傷害過她,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抹黑他心裡珍稀的美好記憶?

  「媽媽的骨灰當年被我帶到國外,在我回國後,才交給段叔叔。」她解釋。

  「你們在傳躲避球嗎?」他故意開玩笑地說。

  「有點像。總之,段叔叔幫媽媽找了一個地方,叫『滄海觀』,那裡隱密性高,全天候開放,每位往生者都有一個獨立的房間,親人可以不受干擾地憑弔,我希望你能見見她。」她頓了頓。「尤其在我回國後,第一次去看她,與你同行,更有意義。」

  她要鄭重的向媽媽介紹,她的丈夫,媽媽的女婿。

  「好。」等他見了唐阿姨,一定要向她道歉,他不該在跟她見最後一面的時候,惡言相向。

  他沉默地將休旅車開往名片上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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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們到達「滄海觀」,只見管理員一個昏倒在地上,一個額頭流著血,正呻吟著從地上爬起來。

  「怎麼回事?」

  「有個瘋女人突然衝進來攻擊我們。」

  段耀凌悚然一驚。「她坐輪椅?」

  「不,她走得夠好了,你看她拿球棒把我同事跟我打成這樣!」

  「不可能是我母親,她下半身不遂。」段耀凌看著她,立刻解釋。

  唐貴霓忽然想到,她在經歷被人蓄意下手的假車禍後,也曾聽到馬兆衛吩咐手下,將她的車內灑下大量血跡,再偽造一份假病例,讓「老妖婆」誤以為她傷重。

  如果他指的「老妖婆」就是段夫人,那她何嘗不會同出此招?

  她心裡有非常非常不祥的預感!

  「該死的,難道你從來沒想過,那有可能是假的嗎?」她尖叫,衝到電梯前,猛拍按鈕。

  每一台電梯都停在七樓,怎麼樣也下不來。

  「她去哪一層樓?她說她要悼念誰?」

  「七樓,七一六,我看看是……」管理員一邊捂著流血的額頭,一邊按電腦查詢。

  「我的天!那是段叔叔為媽媽安排的靈位啊!」她慌亂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幫忙想出解決之道。「樓梯在哪裡?」

  「走道盡頭右轉,那裡有安全門,上去就是了。」

  唐貴霓搶先跑去,段耀凌邊追過去邊下令。

  「先報警,一定要報警,然後把聯絡人找來!」

  他們一路往上街,段耀凌的腳程飛快。

  「霓霓,我不希望你以為……以為這是我跟母親合謀……」他邊上樓邊解釋。

  今天過得太美好,美好得不像真的,他也想要每天都reset一次,沒有仇恨的生活是如此愜意。但誰知太夢幻的時光後,接連著就是最糟糕的夢魘。

  如果夢魘成真,這將是霓霓「第二次」從天堂摔進地獄的經歷。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他無法形容內心的恐懼,他怕霓霓不再相信他。

  唐貴霓看出他眼中的惶亂。

  「不,這一次我不會那麼以為。快點上去,媽媽很危險!」

  她的體力明顯地不如段耀凌,腳程慢了一大截。因此,當段耀凌爬上七樓,就看到每座電梯的門都被雜物卡著,電梯門開開闔闔,根本無法正常運作。

  「我的天!」他一一踢開雜物,讓電梯下樓,方便等會兒警方或父親上樓。

  然後,他聽到一陣乒乒乓乓敲打的聲音,像是球棒重擊易碎品的聲響,接著是再熟悉不過的狂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母親!」他衝到那間透出亮光的房間。

  「唐雙宜,你再逃啊!再逃啊!逃了十幾年,還不是被我抓個正著!哈哈哈哈,我砸爛你這賤女人的骨灰罈,你憑什麼搶走我丈夫,讓他為你立愛妻牌位?呸呸呸!」

  段耀凌衝進那個房間:心臟幾乎倏地停止。

  眼前,一片凌亂。

  放著骨灰罈與牌位的個別小房間,一片灰白粉霧,骨灰罈被打得粉碎,供在一旁的鮮花被那個號稱「半身不遂」的女人踩在腳底,一對白玉花瓶亦成碎片,牌位也被她踩在腳底下。

  朱敏華揮棒恣意破壞情敵最終的棲身之所,她眼神狂亂,忘了她還活著,忘了如果她願意,她可以擁有一整個世界,她可以過自己的生活。

  但她卻執意去找死去多年的唐雙宜的麻煩。

  她捶著大理石牆,捶著供奉的佛具法器,撕掉段重皓寫給唐雙宜的每一封信,破紙、白灰、碎片,場面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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