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遭雷擊,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彷彿明白,她的話意味著什麼。
他顫抖地說:「據我所知,以現代的科技,一隻鵝並不能使你自然懷孕。」
「笨,那只是一種比喻,那個男人是只呆頭鵝。」她揩去淚水。「那個男人笨死了,他做了很多討好我的事,他老是說些傷害我的話,實際上卻是嬌寵我。他替我想了很多很多,多到我都不知道該罵他多事,還是該誇他腦子轉得快。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真的很笨。」
「很笨?」他大感不平地叫了起來。
「對,他很笨,他不知道我愛他,他也從來都不知道,結婚之前,他應該向我表白。」她拉著他的手,一起覆在平坦的肚皮上,呵護兩人的baby。「他不知道,我在航程中有多擔心,擔心他告訴我,他對我只剩下『抱歉』兩個字,我擔心他告訴我,他不會愛我,我擔心他……」
她的櫻桃小口倏地被封住。
「我愛你,霓霓,我愛你。」他在她唇邊低語。「你是救贖我的天使,我從十歲那年就知道。只是我們都太傻了,就算真相大白後,也都在擔心自己的存在會不會讓對方憶起不快的過往,卻忘了我們可以創造更幸福、更美滿的生活。」
她的臉上浮現一朵很幸福的笑容。
「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她笑著提醒。「你愛我,我愛你,我們又有一個小baby……」
不能再當呆頭鵝了!
他單膝點地,認真地問道——
「唐貴霓小姐,請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段耀凌為妻?」
尾聲
「我記得我為你主過婚。」
當風琴樂手悠揚的音樂飄浮在空中,瘦小的神父小聲問著那個華裔新郎。
同樣背山面海的美國鄉村小教堂裡,正在舉行一場婚禮。
婚禮不大,很小巧、很精緻、也很可愛。
以新郎顯赫的家世與新娘豐沛的人脈,要是廣發請帖,就算遠渡重洋,觀禮的賓客也非把這裡擠得水洩不通不可,但是,他們只邀請了親近的親戚友人參加。
即便如此,也將小教堂坐滿了。
「是的,您為我主過婚。」華裔新郎很小聲地跟神父咬耳朵。
「我們這裡有個傳說,在這座教堂結婚的男女,一定白頭偕老。」神父肅穆地抗議。「如果我真的為你主過婚,那這次的婚禮我不要主持了,你壞了我們良好的傳統。」
「噓!先看過新娘再說。」
旁邊兩個伴郎很不爽地瞪著跟神父竊竊私語的新郎。
真是的,連結婚都不專心!
在音樂的引導下,新娘出現了。她穿著純白禮服,捧著紫羅蘭花束,由一位戴著金邊眼鏡的華裔老男人帶進禮堂。
「咦?真還有點眼熟……」神父摸摸下巴。
「想像她一臉濃妝未卸、假睫毛要掉不掉、唇膏斑駁、披著淡桃紅雪紡紗,一臉不甘願,想咬死新郎的樣子。」新郎用心提醒。
神父在莊嚴肅穆的場合中,忘形地以拳擊掌。
「哎呀,原來是你們,難怪我就覺得眼熟!」
「神父!」其他人小聲噓他。
他壓低了聲音。「當時我多擔心你們會破壞我們教堂的良好傳統,現在看來,應該是延續了我們的幸福傳統吧!」他笑咪咪地說著,新娘已經來到跟前。
杜管家充當唐貴霓的親屬將她帶上禮堂,交給段耀凌,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和其他人以充滿祝福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雖然不知道同一對新人為什麼要結兩次婚,但神父還是很高興,這對新人身邊的伴侶都沒有換人。
「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裡,就是要為一對衷心互屬的男女,給予祝福……」
神父挺了挺肩頭,開始證婚。
段棹凌與唐貴霓相視微笑。
風這麼輕、天這麼藍,好像暴風雨過後的晴空,讓人感覺到好舒服、好愜意。
想起第一次在這裡火爆成婚,心裡只有絲絲的甜。
回想起來,當時兩個人都好ㄍㄧㄥ,明明就愛人家,還假裝要演出全武行。
「段耀凌先生,@#$#@#@……你願意嗎?願意嗎?」神父提高聲調問。
討厭,打斷人家的深情凝視。「……我願意。」
「唐貴霓小姐,@#$#@#……你願意嗎?願意嗎?」神父喊得有點累了。
去,幹嘛吵她看著孩子的爸?「……我願意。」
「現在,請你們交換……」神父簡直瞠目結舌。
才剛要交換信物而已,新郎已經鐵臂一撈,吻住了新娘,還不忘秀出早就戴上的婚戒。
唉,隨便啦!結婚只是一種形式,最重要的是兩顆心能夠結合。
段耀凌擁著唐貴霓,兩人一臉笑意,過去的陰霾完全不再,笑容格外燦爛。
雖然走過風風雨雨,但那並不能打擊他們,只會使他們更堅定,攜手往幸福的路上走去。
段重皓看著他們,眼角也濡濕了。
你看到了嗎?雙宜?我們得不到的幸福,他們得到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所有未婚女孩都擠成一團。新娘要拋花束了!
聽說接到花束的人,會是下一個步入禮堂的幸運兒,因此每個待字閨中的小女人都摩拳擦掌,發誓一定要搶到幸福的花束。
「要丟了喔、要丟了喔!」唐貴霓高聲喊著,提醒眾人。
忽然間,咻一聲,花束飛過來。
寧小雅眼明手快,跳了起來,只求便利、不求美麗的簡便褲裝讓她發揮跳高選手的實力,順利搶到新娘花束。
她忘情地又跳又叫。
「哇,我要嫁給總裁啦、我要嫁給總裁啦!YAYA!總裁,我來啦!」
「笨!」一記爆栗敲上她的頭。「這束花只代表你嫁得出去,什麼時候說你的老公會是總裁了?」
穆清風滿心不是滋味地潑她冷水。
寧小雅指尖往下眼瞼一拉,扮了個鬼臉。
「反正我就是要嫁給總裁,哪來的總裁都行。」
「總裁讓你說嫁就嫁啊?哪來的總裁這麼蠢,連你都想娶?」
「你管人家?反正我就是愛總裁,追總裁我不累,怎麼樣?」她抱著花束跑開去,銀鈴般的笑聲響遍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