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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是嗎?」她好想看他被揍。

  「很想看我被揍?」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像風一樣輕柔掠過。

  差點就要點頭的娃娃,在乍見到他眼底蘊藏的惡劣神采時,趕緊把脖子打上強力石膏,壓抑自身強烈的慾望,露出亮晶晶的笑齒,使出全力應付。

  「可以點蛋餅和豆漿嗎?雖然剛才很想吃麥當勞,可是麥當勞的早餐只有六組套餐,超級沒創意,聽說台灣現在的早餐店花樣百出,單店菜單就有上百種,今天就試一試好了。」

  「啊你剛素從國外回來喔?偶介紹你粗好料的啦!中正路上那間早餐店很不錯……」

  警察伯伯果然是人民的保母,開始盡心盡力介紹起好吃的早餐,而一旁的女性同胞呢?

  沒有怎樣,只是小臉僵成化石,腦袋呆到要糊掉而已。

  人家根本沒在理她!

  還兀自和警察伯伯從早餐討論到案情,適應環境的本領一流,交際應酬的手腕更是特一流。

  這個人……真是……沒話講……

  嗚嗚……害人家寂寞得好想哭!

  既然沒人理她,那她可以趁空把腦袋倒轉,回想一下他們到底是怎麼被送進警局的嗎?

  記得,當時的情況好像是這樣的——

  「剛才綠燈的地方,不是應該右轉嗎?」她好心的問。

  「要右轉?我記得是直直走,走出地下道才轉的啊!」什麼時候改的?.

  「你的豆腐腦袋記錯了啦!本來就是要在那裡轉的!啊∼∼又錯過一次右轉機會了,你到底認不認得路?」急得直接指揮起來,完全忘了他是誰!他根本不愛被人支使。

  「媽的!這能怪我嗎?一看到綠燈,誰不是滿腦子往前衝?」他惡聲狠咒。

  超不爽開車時有人在旁邊喳呼的。

  「那你下一個路口記得右轉。」她不怕死的再下達指令。

  「妳再屎尿看看!我直接在下個路口把你丟出去!」終於忍不住發飆了。

  「好啊!你在路邊放我下車,我自己等公車或坐計程車都行。」正合她意。

  「很好!」

  但他沒停車,也沒右轉,而是甩一記大幅度的左轉,引來對方車道一陣喇叭齊鳴,和身旁小人兒的淒厲叫聲。

  「貝子青!」

  「啊!我又錯過右轉機會了嗎?真該死!」假裝滿臉懊惱。

  「你少來!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哇啊!」又被他一個急轉彎嚇得哇哇叫。

  「怎樣?你剛才是要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嗯∼∼她的態度不對,得再教育!

  哼哼!一定得讓她知道,沒人能在他面前指揮他,想強出頭,就得先把心臟練好一點!

  「你到底要彎到哪裡去啦!」狂吠。

  「怎麼?又彎錯了?沒關係,再來。」

  「啊——你幹什麼?!」小臉被甩貼在車窗上。

  「看不出來嗎?我正在彌補過失啊!」把欠她多年的震撼教育一次給補足。

  「不要……救命……」她已經慌得飆淚了。

  「這條路也不對?嘖,故鄉的道路還真是亂七八糟,沒關係,我再轉!」

  「哇啊——」她暴哭。

  「沒擔心,我一定會將你安全送到公司,只是,可能要多轉幾個……彎!」

  「嗚……」嗚呼。

  「你一定要對我有信心,就快到了……再彎!」

  「……」哀哉。

  就這樣,一路上不斷出現跑車輪胎強力摩擦柏油路面的「嘰嘰」哀號聲,和某只受害小狗不時的「該該」尖叫聲,加上不同路段不同贊助者的合力演出,就造就了以下很有活力的晨間音樂——

  「媽的!到底會不會開車啊?!」

  「起消喔!屎你娘——」

  「叭叭!!叭叭叭」

  而他,貝子青大人,就只是懶洋洋又坦蕩蕩地接受眾人叫魂似的撻伐和舉中指的祝福,還一臉心滿意足的陶醉樣。

  直到車子駛上麥當勞的免下車快速點餐車道,他才熄火,按下車窗,拿開墨鏡,對裡面一臉驚艷的服務生露出燦爛奪目的笑臉,艷光四射到足以螫瞎對方的眼,「早安。」

  「早、早安……請問要點早餐嗎?」

  「我要兩份雙層牛肉漢堡、一份玉米濃湯、一份大薯和一杯大可,可樂要去冰,等一下……」

  轉頭柔聲問身邊奄奄一息的嬌客,「你要點什麼……怎麼口吐白沫?是不是想喝奶昔?一大清早的,你能不能吃健康一點的東西?」

  「不用,『您』吃就好。」縮在椅內的小人兒已經叫到「燒」聲。

  「那怎麼行?早餐很重要的,吃了才會有精神。」瞧她臉色有夠蒼白的,柔弱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啊!

  「那就……給我來段大悲咒好了。」超渡用。

  沒問題,貝子青轉頭繼續點餐。

  「小姐,加一份大杯揍……這是什麼新口味?」用大杯子揍人嗎?

  另一邊的服務生已是滿臉黑線,不知道車內這兩個人到底是在耍白癡還是剛登陸地球的異種?

  「那個好像不是我們這邊供應的……先生,很抱歉,現在是早餐時間不供應您剛才點的餐,您是不是要參考一下我們的早安套餐?」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吃不到雙層牛肉漢堡?」他很震驚的問。

  「是、是的。」怎麼?沒吃到會死嗎?

  「可是,我現在很餓。」強調的意味很重。

  「我們的早安套餐也很豐富……」服務人員急得直冒汗。

  「可是,我只想吃雙層牛肉漢堡!」他再堅持的說。

  「那可能要請您十點半以後再過來……」一陣喇叭聲打斷服務小姐的話,原來,車道上已經排了一長列的車等著上來點餐。

  「怎麼?剛才是不是有人在叭我?」虎目狠瞠。

  貝大爺不可思議地瞇眼瞪著照後鏡,那張臉明明寫著「大膽狂徒,活膩了」幾個大字,偏偏又不是生氣的表情,倒像是許久沒盡情玩過,難得遇上不怕死的上來挑戰,興奮得很!

  看到他那死德行,娃娃頭皮又是一陣發麻,無奈兩腳無力,沒法跳車。

  果然,某人開始耍賤了——

  「我改變主意了,你剛才說的早安套餐有什麼好料的?」他倚窗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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