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身處在暗巷之中,根本看不到什麼表情,但冷君昊那種自然散發出來的氣勢,仍舊使人覺得倍感威脅。
只可惜,早已慾火難耐的黑熊,還不知死活的捋虎鬚。
「開玩笑!你說離開就離開?告訴你,這妞可是自己同意跟我的,何況我都還沒爽夠你就想搶?走、走、走!要找樂子去別處找,不要來妨礙老子快活。」
「該死!去!」
再也無法忍受眼前這雜碎的出言不遜,冷君昊的俊顏已是一片狂怒,隨著他低咒聲之後,也不見他有什麼大幅度的動作,不過是隨手輕揚,但黑熊就好像被什麼不明物體給擊中似的;只見他趕忙用雙手護著自己的□,連滾帶爬的翻落在童玉觀的身側,且哀號連連,半天都爬不起來。
「可惡!你居然敢偷襲我?」黑熊咬牙切齒的怒喝。不過這只是他的虛張聲勢罷了,畢竟混久了,知道凶神惡煞般的臉孔和粗聲惡氣的話語,嚇唬人還是挺管用的。
只可惜,他今天用錯對象了。
「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冷君昊故意挖苦道。
「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
本來還想再裝腔作勢一番,無奈□有如著火般的痛楚,讓黑熊雖然勉強站直身軀,但還是走不了多遠。而本來還想找艾頓充一下場面,只可惜搜尋半天也找不到他的蹤影;看來這個不中用的東西,早就棄他而逃了。
「冷君昊。」
「冷君昊?什麼東西?」
黑熊嗤之以鼻的還想再多說些重振自己雄風的話,然還來不及說出口,冷不防的,身旁無聲的多出一個身著仿唐裝、耳刺金龍圖騰的男子,著實教他嚇了一大跳。
「你……又是誰?」黑熊惱怒著今天到底是自己的什麼衰日,為什麼緊要關頭無端會冒出這麼多人跟他搶女人?還有,眼前這男人怎會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大大的腦袋瓜子努力的想弄清楚,眼前彷彿有點熟又不太熟的影像到底是何方神聖?可在聽到刺青男子恭敬的向自稱冷君昊的小子喚一聲「幫主」時,終於讓黑熊在錯愕之後,還幾乎尿濕褲子。
在紐約,不只是華人區,只要稍有見過世面,或在外面做買賣的,要說沒聽過龍幫,那可還真是孤陋寡聞。尤其許多弱勢族群,受龍幫恩惠者可說是比比皆是,且當龍幫是他們的精神指標一樣。
像黑熊這種在道上混的,更不可能不知道龍幫在黑白兩道上的豐功偉業了。
雖然龍幫的老大神秘得少有人目睹過他的尊容,但其身旁負責行事的十二大護法,卻早已為人津津樂道且耳熟能詳,莫怪乎黑熊剛剛會覺得面熱,原來……
「天呀!你真的是龍幫幫主?你也真的是幫主夫人?噢!我完了……」
像是承受不了這種雙重的驚嚇和打擊,黑熊突然有如得了失心瘋一樣喃喃自語,且張惶的後退,然後轉身狂奔,彷彿身後有鬼魅在追他似的。
然,就像黑熊的自知之明一樣,尾隨黑熊而去的龍幫十二護法,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呢?
「能走嗎?」冷冷的語氣強抑住為童玉觀心疼之情。
他氣她,明知道紐約的夜晚,尤其是這種少有人跡的暗巷,到處充滿難測的危機,她卻一聲不響的離開他且闖了進來,她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還把他的告誡當耳邊風;更令他生氣的是,她居然毫無反抗的躺在地上,還說要乖乖的跟人家走……
「我……」童玉觀被他冷漠的話語再度傷了心,濃烈的酸澀一古腦兒從喉間襲上眼眶,她眨了眨發燙的眼,強行忍下淚水,小聲的道:「還好,可以!」
不好!不可以!童玉觀內心此刻強烈的反駁著。
誰說你可以?你撞傷了頭,不是暈眩得快撐不住了嗎?被黑熊重擊的前胸,不是連呼吸都覺得疼嗎?還有,跌飛時撞擊到牆的背脊,不是疼得連動一下都刺痛得要命嗎?為什麼要口是心非?
自己能走?騙誰呀?為了阻止黑熊的侵犯,早已掙扎到力氣用盡,就只差留口必要時咬舌自盡的餘氣,這樣的殘力夠支撐自己嗎?
故意漠視內心的掙扎,童玉觀無奈的閉了閉眼睛,再度將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強抑下,然後強忍著全身幾乎快散了的骨頭,試圖站起來。
「算了,我抱你!」
他脫下外衣遮住她衣不蔽體的上身。原是氣她不告而別,當他送完君兒回房後,卻不見她的蹤影,教他急瘋了的遍尋不著,驚恐她會遭遇什麼不測,最後不得不出動十二大護法幫忙尋找。哪裡想得到,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卻正好聽到她親口對那個大黑鬼說「要乖乖的跟他走!」
頓時,教他一陣妒火攻心,也為了對她稍作懲罰,他才故意延緩出手相救,且對她說著冷淡的話語;卻沒想到,此刻心疼無比的卻是自己!
唉!他果然是愛慘了她,要不此刻何來妒火中燒?又何來要命的心疼?
「不用了,謝謝你,我自己可以……」
她冷淡的拒絕冷君昊的扶持,以為不再跟他貼近,就能夠保住自己因見到他後又將要淪陷的心;然而,真這麼做,只是將自己更推進痛苦的深淵罷了。
天知道,他披在她身上的外衣有多溫暖?那殘存的體溫,有著淡淡屬於他獨有的味道,是多麼令她眷戀;而這就夠了,真的!
今夜,他有個美麗的女子相陪,還趕來救她,這對她來說,已經夠仁盡義至了,她還能要求什麼?
雖然她現在還必須待在紐約,但只要找到殺死姐姐的兇手,替她報了仇,她會即刻回台灣;到時候,屬於紐約的這一切,終將會深埋在她的記憶深處。
而冷君昊,絕對會是她後半輩子最美與最痛的封印。
「誰說你可以自己?」冷君昊眉頭輕佻,不由分說便將童玉觀抱起。
「不!放開我,冷君昊,我求求你放開我!」天啊!她的背好痛;還有她的胸口,被這用力的一震,簡直疼得快無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