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自以為是的夢露,卻逕自將她臉上的神情解讀成是抹無奈的苦笑。
也因如此,夢露咧開得意洋洋的笑容。
「說了你可別哭呀!小可憐……!」
好不容易才收住了笑,夢露揚起皓腕,原本想拍拍她顯然因自己的話而苦惱的小臉蛋,來段唱作俱佳且滿足自己虛榮心的戲碼。
孰料童玉觀後退一步,害夢露揮手落空,只落得悻然一途。
不過她很快的重整心緒,只為了還有更精采的重點要說。
「麗莎,我看你還是認命吧!因為,楊大老闆現在已經是我夢露一個人的了,換句話說,人家楊大老闆他不要你了。」夢露強調的說著,繼而自得且自信的揚高下顎,覷著半天都不說話的人,毫不掩藏其輕鄙之色。
頓了下之後,她又繼續說:「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這一段日子裡,楊老闆天天要我相陪,又夜夜和我歡愛,每一次都吻到我快斷氣,卻又如置身天堂般美妙;還有他在我體內的搔弄,與一次次猛烈的撞擊,到最後滿足的宣洩——說真的,我夢露還不曾遇到過這麼勇猛的男人,不但彼此能契合無間,又能得到滿足……」
「恭喜!」截斷夢露有可能說不盡的長篇大論,童玉觀一副快打呵欠的淡然表情。
「恭喜?麗莎,你——」
原以為她會因此暴跳如雷,要不然也該像一般的棄婦一樣,來個呼天搶地或大聲嚎啕的;再不然來個哀怨心傷,乾脆不要活的一頭撞牆而死。哪一種都好,夢露可是瞠大雙眼,滿心的期待著。
誰知道,所有的預期不但全數落空,還得到這不痛不癢的「恭喜」二字。
真是想吐血呀!夢露氣得臉色鐵青。
第1章(2)
「麗莎,上場了,就差你一個,快點!」
驀地,揚聲的催促之後,也不管眼下的情勢是怎地的劍拔弩張,童玉觀便被管場人員給推上了台。
直到她坐上裝飾著滿是鮮花的吊框,也直到吊框被緩緩的拉高,且滑行出了舞台,轉而停格在觀眾席的上方,童玉觀根本毫無所覺,滿滿的心思都還停留在剛剛和夢露的對話之中——
楊大老闆?
如果她沒記錯,他的全名應該叫楊瀚,且根據台灣特勤組給她的資料顯示,楊瀚正是樂透天堂夜總會的大老闆,只是,他跟麗莎姐姐真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嗎?
還有夢露,為什麼她看她的眼神總是充滿妒恨?
莫非,姐姐的死因,正是因為這種難解的三角關係?
是嗎?
「喂!跳呀、跳呀!噓……」
「呃!什麼?」
陷入沉思的童玉觀根本搞不清楚為何騷動起來,直到一頂帽子被不知是哪個衝動派的客人給丟落到她的大腿上,這才將她給驚醒。
只不過驚醒的同時,童玉觀卻也被自己的處境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天吶!怎麼會這樣?
她所坐的花框什麼時候已經被操控滑行至觀眾席的上方,而且還低到——恐怕只要客人隨便一個跳高,就能摸到她的大腿或臀部的地方,她怎麼都不知道?
她環顧觀眾席上的男客人,乍看之下,幾乎全都是一副蠢蠢欲動且躍躍欲試的樣子,認清自己的處境之後,難怪她會大驚失色了。
「喂!跳啊!搞什麼鬼?為什麼不跳?噓——」
尖銳的口哨噓聲,不耐煩且不斷的侵入童玉觀快要不勝負荷的耳朵裡;她除了不安的動了動嚇僵了的身軀之外,接下來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真是的!搞什麼嘛?到底是哪個特勤組的笨蛋給的資料,上面還洋洋灑灑的特別註明,所謂的空中舞孃,簡單的說就是穿得少少的、打扮得美美的、坐在特製的花框中,隨著專業人員操控滑行在半空中,讓台下舉頭仰望的男人的眼睛吃吃冰淇淋,如此而已。
狗屎!特勤組全都是一群笨蛋。
什麼只有眼睛吃吃冰淇淋而已?
瞧台下那黑壓壓的一片,那一個個抬首仰望且蠢蠢欲動的男人,她是不清楚他們到底在下面喳呼些什麼;但個個一副失去理智得像要將她拖下去的色狼樣,就夠教童玉觀膽戰心驚了。
可惡、可惡!
童玉觀忍不住對給她這份資料的人啐罵數聲之後,潛意識的再縮了縮腳,生怕自己真的會被拖下去。
「噓!跳呀!幹什麼不跳?」
尖銳的口哨再度瘋狂的響起。
喧嚷的觀眾因為就在童玉觀腳下的關係,嘈雜聲顯得特別大聲且駭人,甚至有幾個神情已顯現不耐煩的男人,大有躍站之勢;嚇得還在想像自己會不會被拖下去給怎樣的童玉觀,差一點就跌下花框。
唉!唉!唉!連著三聲哀歎。
到底誰能來救救她?或者告訴她現在該怎麼做也行!真的,總比她無措的呆坐在花框上,等著那些衝動的客人把她給拖下去怎麼樣的好吧!
「跳!快跳!」
再一次的鼓噪傳來,終於讓童玉觀聽清楚台下在叫嚷什麼了。只不過聽了之後,她不免愕然。
要她跳下?哈!開玩笑,想都別想!跳下去可是羊入虎口,她才不幹呢!
縮了縮又被不知哪個大色狼給摸了一把的小腿,童玉觀虎視眈眈的瞪視著身下那群叫嚷不休的男人暗忖著。
「噓、噓、噓——快跳呀!搞什麼?喂!女人,還不快跳?」
「我才不跳呢!啊……」童玉觀眼神專心的注意著自己腳下那些毛手會不會亂摸到她,一直沒空轉離;直到一頂鴨舌帽倏地朝她迎面飛來,她才急急側身偏頭躲過。
而這一側首,童玉觀這才有機會看到就在離她不遠處的二個同伴——露露和麥姬,兩人早已站立在花框之中,隨著樂曲扭動絕對惹火的身軀,做著煽惑的肢體表演。
而處於她們花框下的觀眾,個個看得屏氣凝神,如癡如醉;也因此,身處在童玉觀腳下的觀眾,在看不到她火辣的演出後,才會對她猛噓口哨了。
終於恍然大悟,但童玉觀的黛眉卻忍不住蹙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