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喜歡這樣和你聊天。」彷彿為了證明他所言不假,蘭慕聖將身子壓得更低,以雙肘支撐全身的重量,就這樣近的距離,眼對眼、鼻對鼻,嗯!真好。
「我可一點都不愛。」雖然近距離凝望著他的臉是件賞心悅目的事,但那不代表同樣的情形發生在她身上也是種享受。
接下來的靜默冗長得讓凱尹以為天地都忘了運轉,原本直視著他的雙瞳,現在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四處游移。
「喂!幹嘛不說話?」凱尹再也忍不住地出聲了,眼睛則死命的盯著蘭幕聖的胸前,她可以想像,她的臉現在一定比猴子的屁股還紅。
「因為我說我喜歡這樣和你聊天,可是偏偏你不喜歡,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羅。」
「啊?」什麼呀?她怎麼有聽沒有懂?「既然你不想聊天,那我們只好不講話羅!至少能夠靜靜的看著你就行了。」
蘭慕聖講完,還不忘俏皮的眨眨眼。「你……我……這……」天哪!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思考呀!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講通了。
「好啦!好啦!要聊什麼?」為什麼最後是她妥協而不是他呢?
「說說為什麼你會武術吧?」他們蘭氏向來會要求子孫在出生時就選擇一門功夫修習,既可強身也能防身,畢竟他們可是眾人覬覦的對象,那她的理由呢?
「小時候有個老伯到『榮恩』借宿,因為他說他沒有辦法支付任何的費用,所以便以教小朋友們武術作為報酬,怎樣,夠清楚了吧!好啦!聊完啦!可以起來了嗎?」
你是故意的,蘭幕聖用他的眼神無聲地傳達出他的不悅。
是又怎樣,凱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好吧!算了。」蘭慕聖輕輕一躍,站直了身,伸手將凱尹拉了起來,「雖然我想和你一起好好休息、聊聊天,不過工作還是得做。」
「知道就好,我是來工作,可不是專程來和你聊天的。」凱尹整整身上的衣服,「身為學生的代表,領帶也不好好打,這樣怎麼作大家的榜樣呢?」蘭慕聖今天以一身黑色勁裝搭配一條方格紋的白色領帶,既狂野又不失高雅。凱尹一邊叨念著,一邊順手替他檢視儀容、打理一番。
「反正你會幫我嘛!」他將空閒的雙手圈攬在凱尹的小蠻腰上,賴皮地說著。
「是喔——」凱尹不悅的拉長尾音,倏地,手一收,緊接著是一陣哀嚎聲傳來。
「咳……咳……我……我快被你勒死了,快……快鬆手。」蘭慕聖斷斷續續地說著,彷彿最後一口氣就快用完了!
「真是對不起耶!因為我也不是很會打領帶,原諒我吧!」凱尹動也不動、正經八百的解釋著,可嘴角的曲線卻不禁勾了起來。
「既然有心道歉,那你還不快點幫我解開!」蘭慕聖陰陽怪氣的叫著,似乎凱尹再不動手,下一秒鐘他就會……
「咦?你氣通啦!」凱尹好生驚訝的假喊著。
「你……這……好啊!你竟敢耍我。」蘭慕聖一張俊臉頓時又紅了起來,剛剛是因為氧氣不足,現在則是被氣紅了臉。
「我哪有耍你,明明是你自己先騙我的,我才輕輕一勒,哪有那麼嚴重呀?更何況你功夫那麼好,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沒氣了呢,哈!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呆呀?」凱尹頭頭是道地數落著,模樣像極了一隻驕傲的孔雀。
蘭幕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一張俊臉的表情怪到了極點。
不會吧!這樣就翻臉了,「你……你生氣啦?」凱尹拉拉他的衣袖,輕聲的問著。「別這樣嘛!我只是跟你開開小玩笑,您大人有大量,就別生氣了嘛!」
回答凱尹的,只有自窗外吹過的清風徐徐的呼聲。
「真的生氣啦?對不起嘛!」她是不是刺激到他的男性自尊了,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嘛?」嗚……雖然她不是故意的,雖然她也覺得自己很委屈,可是……嗚……她就是……就是不要他不理她嘛!
「我說什麼你都肯做,是嗎?」滿含怒氣的口吻,輕易就讓人聽出他的不悅。
「呃……當然。」他是在生氣,沒錯吧!可是怎麼……怎麼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那好吧!」蘭幕聖用手點點自己臉頰。
「啊!」他不會有被虐狂吧!竟然要她打他巴掌,「這……不太好吧!我下不了手耶!」
「你想到哪裡去了?」他真想剖開她的小腦袋,看看裡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為了表示你的誠意,我特別允許你香香我的臉頰。」要不是知道她會不好意思,哪只是香香臉頰就可以解決的。
「什麼呀!」不會吧!長這麼大,她也只親過院裡的小朋友而已,現在卻要她……
「你又在開我玩笑是嗎?」她不太有把握地問著。
「早知道你不會答應的,唉!算了,我也不強求。」蘭慕聖瞭然於心的口吻,透過失望的神情流露出來,可實際上他卻早在肚內竊笑不已,拜託!剛剛那點小把戲哪騙得倒他,若不是想讓她開心順便一圓心中的企圖,嘿嘿!他哪需要演戲呀?
「別這樣嘛!那……好吧!」凱尹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做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抉擇,這沒什麼嘛!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她不停地在心中說服自己。
蘭幕聖拚命地憋住滿腔的笑意,這凱尹真以為他生氣了嗎?哇哈哈!孫悟空再怎麼神通廣大,終究是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那……嗯……你先把眼睛閉起來嘛!」叫她做這種事就已經夠不好意思了,更何況他還把眼睛睜得像牛眼一般大,她哪還有勇氣呀?
「好,我閉上了。」蘭慕聖二話不說,馬上乖乖閉起眼睛。
凱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已狂奔至每分鐘兩百下,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不聽使喚似的,動也無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