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枕邊不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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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叩叩。」

  侍女馬上送來熱茶,「老爺,你的茶。」

  「先擱在桌上就好。」

  「是。」侍女把茶放好,隨即退出書房。

  張讓在父親對面的空椅子上坐下,「爸,你要跟我說什麼?」

  張啟華從抽屜拿出一份牛皮紙袋遞給他,張讓不解的看著父親。

  「打開看看。」

  張讓打開牛皮紙袋,拿出裡頭厚厚一疊文件。

  隨著他的視線掃過每一行字體,張讓雙眉的距離逐一縮小,最終緊緊的收攏著,再也沒鬆開過。

  許久,當他感覺情緒已被控制住,張讓抬頭看著父親,「為什麼現在才讓我知道?」眼睛燃起兩簇火苗。

  「原本沒打算告訴你,因為陳眉那女孩是你挑選的,人已死,我也不想再追究什麼。」他翻開杯蓋,舉起杯子啜飲了一口,「我原以為雪凝跟你的感情已經有所進展,沒想到是你在敷衍我,你辜負了雪凝這樣的好孩子啊!」

  「為什麼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張讓語氣中的怒意有著火山爆發的巨大能量,他不斷的喘氣。

  「阿讓,知道真相又如何?你就像年輕的我,在自己還沒走出來前,即使是真相也不願去相信,這就是我們張家男人一貫的惡習,一樣的自負、不可一世。」

  張讓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的資料,他曾經那樣深愛過的女人,竟然是有備而來的罪犯,而且還是個女毒梟。

  不是只偷他的心,還想要他張家的產業!

  而他還被她的外貌鬼迷心竅,得了失心瘋。

  張讓細想當時的種種情況,原來陳眉利用他對她不設防,取得不少內線消息,難怪那段時間接連有許多案子都出現危機,若不是靠著他不服輸的心態一一克服,只怕智升集團早被陳眉有計劃的攻城掠地,成了空殼。

  資料上細數著她處心積慮得到的信息,逐一的掠奪他的其他家業,每一筆金額都相當可觀,而他,分明是引狼入室的笨蛋!

  他這愛情的傻瓜,一心一意以為就此塵埃落定娶得如花美眷,沒想到眉兒的死亡碎了他的夢,而手中的真相更讓他措手不及。

  他真是個大傻瓜——

  這算什麼,他給雪凝的折磨又算什麼?他將前科纍纍的女毒梟比為雲雪,卻把溫柔多情的雪凝視若污泥,不但枉費了他的真心,也徒勞了雪凝的受罪,雪凝成了無辜的代罪羔羊,然而現在才發現全都是鬧劇一場。

  「當初不說,為什麼今天才告訴我……」他受傷的看著父親。

  「不忍見你執迷不悟,我才改變主意決定告訴你。」張啟華歎了口氣,「阿讓,我知道你氣我獨斷決定你的婚事,但是我無汁可施。況且雪凝的父親生前屬意你娶雪凝為妻,我看雪凝亦是個好女孩,才會執意如此。」

  「現在告訴我又怎樣?」他隱忍著滿心的燠惱,冷聲說。

  「忘記眉兒的事,把雪凝接回來吧!她才是你該疼愛的女人。」

  「即便我承認自己現在愛的人是她,也挽回不了許多事了。」張讓頹喪的起身,捏著那疊資料揪心離去。

  雪凝,對不起……他不斷在心裡說著。

  第八章

  三年後

  到異鄉開啟她人生的另一個開始,徐雪凝放下過去的一切,一心一意在琴藝上力求臻至完美。張愛玲說,成名要趁早,雖然她不是年少一鳴驚人的音樂家,不過在她的努力下,她的琴藝漸漸受到肯定,在樂界更是漸受好評。因此才會有今天佇立於舞台上的徐雪凝。

  每一次的表演,她總是盡情展露她的感情,在每一首曲子中沉溺、遊走。

  在淋漓盡致的演出後,徐雪凝拎著裙擺姿態婀娜的往後台走去。

  不知為什麼,每一次當她站在台上,總會感覺有一雙眼睛注視著她,表演時因為專心還渾然未覺,可是只要曲終一站立在舞台前,那股感覺就更加明顯。

  「雪凝,Perfect!」經紀人鞏華俊豎起大拇指在後台迎接她。

  「謝謝。」她淺淺一笑。

  走進休息室,她脫去腳下的鞋,然後拭去臉上的妝。

  「先休息一下,待會送你回去。」鞏華俊站在她身後說。

  鞏華俊是表姨介紹的最佳經紀人,因為徐雪凝的小表姨在美國定居已久,本身亦是修習鋼琴的她對於這圈子裡的事情特別清楚,因此徐雪凝的經紀人也是精挑細選的。

  「華俊,後台走廊怎麼老會看到一個人背著徠卡相機晃來晃去?」那人的身影有點熟悉,打扮卻陌生的緊,這樣的差異引起徐雪凝的注意。

  「喔,Celine介紹的,不是跟你提過,表姨說要把你每次演出的片段好好記錄下來,所以我找了一個技術不錯的華人攝影師,順便拍你的宣傳照。」

  「表姨的話你還當真!」她啼笑。

  「大小姐,我能不當真嗎?你是我的主子,表姨是幕後的主子。」

  「嘴碎。」她從鏡子裡睨了他一眼。

  「不過那傢伙很性格,總是拍了照就走,每次我要跟他攀談幾句,他都不大甩我。」鞏華俊食指摳著耳朵。

  鞏華俊是個「圈內人」,只要看到氣質出眾的男人,他就會躍躍欲試。

  「華俊,你一定是嚇到他了。」

  嚇?他在徐雪凝身後不斷的照著鏡子,「我有那麼可怕嗎?」

  「他也許不是圈內人。」她提醒道。

  「那倒是真的,他看來是不錯,就是同志氣質少了些。」

  徐雪凝拭著臉上的卸妝乳,但笑不語。

  「雪凝,下個月初我接了一個台灣的邀請,你先休息個幾天,再來可得準備動身到台灣去。」

  台灣?徐雪凝停下手上的動作。

  上個禮拜,她才從加拿大回來,下個月她又要馬不停蹄的離開,只是,這次的地點,讓她的心忽的灼熱起來。

  那是她的故鄉,曾經有她敬愛的父母,有她仰為天地的丈夫,有她惟一知交的好友,但是除了好友還維持聯絡,其他的人都離她而去了。

  現在台灣還可以稱之為故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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