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點點頭。
她喃喃念著:「阿讓、阿讓、阿讓……喂,阿讓,我真的是你的妻子?」
「當然,家裡還有我們的婚紗照、結婚證書。」
她卸下防備點點頭,「那就好。」
張讓看著她,心想,如果注定雪凝永遠失去記憶,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可以讓她遺忘曾經經歷過的污辱。
他攬她入懷,「雪凝,好好休養,只要醫生答應你出院,我們就馬上回家。」
「回家?回美國嗎?」她直覺的問。
張讓燃起的希望被她無辜的眼神所捻熄,「不是美國,是蘭薰山莊。」
「蘭薰山莊……」她攢眉,腦海中還有殘留的記憶。
「對,那是我們的家。」
張讓將她圈得好緊,直到徐雪凝因不舒服而抗議,他才回過神來。
第十章
忐忑的看著張讓口中的蘭薰山莊出現面前,徐雪凝癡望著氣勢磅礡的山莊外觀,如雲的玫瑰鮮紅如血,心中就是不踏實,她真的屬於這個宅第嗎?這裡太富麗堂皇了。
「進去吧!」張讓來到她身邊,牽著她的手往那扇門走去。
一進到大廳,「少奶奶——」一個欣喜的身影搶先大家奔上前來。
她看著眼前的侍女,臉上掩不住的茫然。
「少奶奶,你終於回來了。」小文高興得想手舞足蹈,「我好想念你。」
「你認識我?」眼前的人好親切,徐雪凝忍不住想給她一個擁抱。
「你是少奶奶啊!山莊裡的人當然都認識你。」
「我叫雪凝,阿讓都這樣叫我。」
他的手摸著她的頭髮,接著交代侍女:「小文,先把少奶奶的東西提上去整理好。」
「是,少爺。」她上前接過張讓手中的行李,眼睛不止一次打量著徐雪凝。
張讓以護衛之姿,攬著徐雪凝隨後上了三樓。
「你下去吧!」
「是。」小文帶上房門退下。
徐雪凝細細的打量著房裡的擺設,意圖熟悉這裡的一切,進而喚起自己的些許記憶,可是她還是覺得陌生。
坐在床沿,她看著張讓的眼神仍是一無所獲。
「不急。」張讓握著手在她面前尊下身,「我說過,我要跟你重新開始,所以把屋裡的一切重新整理過,好迎接你的回來。你喜歡嗎?」
「喜歡,謝謝。」她感覺很窩心。接著視線掃到牆上的婚紗照,她專注的凝望著,彷彿在照片中逡巡著什麼。
「我現在的頭髮好醜。」她撫上因手術而剪短的頭髮。
「頭髮會長長,再過一陣子,你的頭髮就會像我們結婚時那樣美麗。」
「真的?」
「當然,我不會騙你的!」
徐雪凝開心的笑著,雙眸微微瞇起,手心羞怯的遮掩著嘴。
她眼眸含笑,是那麼的溫柔可人,張讓深深著迷,「喔!老天,你千萬別這樣看我,我會想吻你的。」
「你壞——」
「雪凝,我想親你,可以嗎?」
她嬌羞的點點頭。
張讓向前攫住她的唇,濃情蜜意不需言語。
門驟開,「啊——對不起……」小文發現自己又撞見少爺的好事,連忙低頭道歉。
這個糊塗侍女,「小文,你再不學著敲門,我只好把鈴鐺綁在你身上了。」張讓沒好氣的說道。
「少爺,對不起,是老爺要你陪少奶奶到書房去。」
「我們馬上過去。」
小文退開後,徐雪凝笑著,「你都這樣捉弄人嗎?那我以前一定很慘。」
張讓無言,僅在心中回應著:是啊!很慘,我真的把你害得好慘。
為此,他對雪凝更是憐惜,緊緊的抱著她。
「阿讓,爸爸會不會很嚴肅?」她有些擔心。
「放心,爸爸是喜歡你的,當初你會嫁給我,全都是爸爸做主的。」
「那就好。」對於要與公公見面,她總算稍稍寬心。
在蘭薰山莊,她成天就是吃飽睡、睡飽吃,一點事都甭做,著實讓人悶得發慌,只能成天站在落地窗前翹首遠眺著蔥鬱的林木、遠山,要不就是殷切期盼著張讓歸來。
「少奶奶,你在做什麼?」小文一進臥室,就看見她魂不守舍的。
「我悶得慌。」
「你可以到花園散散步啊!以前你最愛上那兒去了,不在琴房,一定就是上花園去乘涼了。」
「真的嗎?」她不太有印象。
「去走走也好,一會兒小文把午餐送到花園去,少奶奶可以在那裡賞花吃飯。」
徐雪凝決定接受小文的建議,「好,謝謝你。」披上薄外套,她愉悅的往主屋外的花園走去。
玫瑰園圃中。一名女孩坐在輪椅上。一徑的沉默。
「小靜?」她不太確定的喊著,張讓提過她。
女子徐徐的別過頭來,「大嫂。」
「你在畫畫嗎?」她瞧見張靜腿上擱著的畫本。
「嗯。」
徐雪凝走近她愜意的坐下,「小靜,以前我真的這樣生活嗎?」她實在無法想像自己過去過得是這種養尊處優的生活,喔,該說是無所事事、不事生產。
她伸舌頭做著鬼臉,逗得張靜也笑了。
「嗯,大嫂以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而且大哥不准你做事。」
「不准我做事?為什麼?」
「大哥因為眉兒姐姐生你的氣。」驚覺自己失言,張靜捂著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誰是眉兒?」她納悶。
「大嫂,我不知道,你可別跟大哥說是我告訴你的,否則大哥會生我的氣。」張靜一心急,眼淚就要潰堤。
「不說不說,我保證絕不告訴他。你別哭啊!」她一再拍胸保證著。
張靜總算破涕為笑,「謝謝大嫂。」
寬心後,她又執起畫筆,恬靜的畫著。
「你喜歡畫畫?可以教我嗎?」閒來無事,找點事做做也不錯。
「大嫂從以前就這麼說,可我總找不到機會教大嫂。」
「真的?那一定是我偷懶。」她不好意思的笑道。
「陪我。」張靜要求著。
「嗯。」
徐雪凝在張靜一旁的椅子上落座,欣賞著她描繪的動作,突然,一個模糊的景象與現在的週遭重疊,可又忽爾的抽離。
徐雪凝腦子的思索有些許的連接,然而在她努力想繼續時,卻又完全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