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凝開始納悶起張家幾時有這位小姐?或許是因為行動不便而被養在深閨吧!
「小妹,很高興認識你。」徐雪凝首先示好。
她對徐雪凝的善意視而不見,只是柔順、乖巧的看著張讓。
徐雪凝突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女人的第六感向來敏銳,或許張靜對於哥哥有不同的情愫,因為她看張讓的眼神實在過於露骨。
「阿讓,帶雪凝去跟大家打打招呼吧!」張啟華命令道。
徐雪凝發現,公公習慣命令,張讓也習慣這樣的頤指氣使,這家子的男人太習慣於稱王的養尊處優,難怪這宅子裡的女人都寡言的可怕。
「先去吃點東西。」張讓拍拍張靜的頭,隨手招來侍女,「小心照顧靜小姐。」
「是的,少爺。」侍女推著張靜的輪椅先行離去。
臨去前,徐雪凝看見怯弱的張靜突然回眸露出怨懟,教她不禁對這新家庭的一切感到萬分的不解。
「走吧!」張讓攬著她,不讓她有多餘的時間瞎想,便拉著她周旋在那陌生的賓客群裡。
一整晚,她的笑容像面具,張讓的意氣風發像是演戲般,大家都為他們的郎才女貌而讚揚著,殊不知一切的和諧都只是假象。
「雪凝,媽要先回去了,從今以後,你要當個稱職的媳婦、妻子。」
「媽,我知道。」她不捨的摟著母親的肩。
父親走後,家裡就只剩她和母親,還有老陳夫婦。如今她出嫁,家裡便更加冷清了,一思及此,徐雪凝心中便漾起濃濃的不捨。
張讓走來撫上她的背,對徐母說:「媽,要不我接你來山莊住,跟雪凝也有個照應。」
「這怎麼可以!阿讓,我知道你是個孝順貼心的女婿,不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在家裡也住慣了,以後是你跟雪凝的日子,只要你們和和樂樂的,我就欣慰了。」
「媽……」她不單是捨不得母親孤獨一人,同時也是擔心自己在夫家未來的生活。
「媽,你要是不答應,雪凝可要哭的柔腸寸斷了。」張讓輕而易舉的將母女倆圈在自己的懷中。「媽……」她的眼淚已經在眼眶四周醞釀著。
「結了婚,哪可以這樣任性,快跟阿讓去招呼大家去,老陳會來接我回去。」徐母將女兒推向女婿,寬心的離開,「我去跟親家打個招呼。」
張讓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她圈在懷中,輕聲安撫她的哭泣,「人家還當我在欺負新娘子呢!」
「對不起。」她無意在眾人面前哭泣。
指腹拭去她無助的淚,兩人的前額相抵著,「哭什麼?」
他在她小唇欲離時,給了她一記親暱的吻。她羞的一時忘了掙扎,錯愕的看著柔情蜜意的張讓。
四周的賓客見狀無不簇擁著這對新人,歡聲雷動的擊掌,「真恩愛,恭喜啊!恭喜……」
聞言,徐雪凝羞赧的欲躲藏,張讓卻存心佔她便宜,「對不起,我老婆羞的不想見人了。」在她臉上、手上不斷的竊著吻,惹得她活像只煮熟的蝦子,渾身通紅巴不得永遠蜷縮躲避著。
他的溫柔那樣自然,一時之間,徐雪凝幾乎要忘了他的性情乖張,而以為他是個多情的丈夫。
她怔愣的望著他隨性的笑容,癡迷的忘了一切……
「熱吻表演啊——」
「鬧洞房時間提早了嗎?」揶揄的話不大不小,就讓四周的人都聽見。
「快,今天機會難得,一定要好好捉弄張讓跟嫂夫人。」人群裡,有人慫恿的嚷著。
張讓把她的頭壓向自己的胸前,一派多情的呵護著她,面對大家的慫恿、揶揄,他也不惱不怒,「別欺負我的新娘子,她可是很害羞的。」
大家見新郎十足的保護意味,也不好再捉弄嬌羞的新娘子,當周圍的人帶著祝福的心情離去,徐雪凝還靠在他懷中一時之間回不了神。
闔眼吸取他身上的氣味,他的胸膛溫暖、寬厚,心臟的跳動沉穩、規律,渾身上下富有成熟男人的氣息,如果這就是她今後的避風港,她將完全的信服、依賴。靠在他的懷裡,離家的陌生、惶恐似乎都可以得到撫慰。
「啐——你該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帶著譏諷意味的冷然話語突然從她頭頂落下。
徐雪凝不可置信的退開他的胸膛,抬頭看著前一秒還深情款款的張讓,此刻已經恢復他生疏的態度,眼裡的輕蔑令人難堪,對她的敵意不減反增。
「雪凝,我忘了告訴你,千萬不可以愛上我,因為這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龐輕輕撫下,來到起伏的女性曲線,「愛上我的下場就是把心獻給撒日旦,聽話,千萬別對我癡迷……」他嘴角的笑若隱若現,象徵著茫茫不可知的未來,那樣的無可預測。
別愛上他,別愛上他……
不斷重複的話語在她心中形成警鈴,她驚愕的退開步伐,看著那鬼魅般的笑臉,背脊感到一陣陰寒——
送走了如雲的賓客,她害怕接下來的新婚之夜兩人的獨處。
默不吭聲的張靜始終在一小段距離外瞪視著她,難道這是因為她對哥哥張讓的佔有慾使然嗎?
在侍女的攙扶下,她先行回到三樓,一路上,張靜如刀一般的目光自始至終尾隨著,她的每一步,就像是要上斷頭台般的艱辛。
「少奶奶,需要幫您更衣嗎?」侍女問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謝謝。」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
侍女們依序離去,徐雪凝坐在床沿,心提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難受。當張讓走進房裡,她的驚惶更是顯而易見。
朝她露出一記不知所謂何來的嗤笑,張讓走進更衣間換下累贅的禮服,恢復他隨性的打扮,拎著鑰匙走向床沿的徐雪凝。
手掌貼在她臉頰邊側緩緩磨蹭著,「你的期待可能要落空了,今天我還有事。」他的鼻息靠近,「當然,我不會放棄婚姻所賦予我對新娘的權利。」他笑的輕佻,「拜拜,我親愛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