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希晴是何等固執的女孩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她決定的事怎麼可能改變心意?」岑修賢一針見血的說。
「抽獎──哼哼,你們陸家的人還真是以怪出名,看來想要攔截水晶燈,你得親自跑一趟後天的婚禮了。」季裕棠冷冷的說。
三人走後,辦公室恢復了平靜,陸希傑仍在苦思,為什麼水晶燈會在希晴手上?一切事情的真相都繫在那個名叫趙璃的女孩身上,但是他除了她的名字,其他就一無所知了。
這廂,潘芭杜裡,單可薇抓著報紙目光冷冷的掃向邀功加薪的派翠西亞。
「這是一次大宣傳,媒體這番宣傳效果頂好的,所以,老闆,給個紅包或者提高業績抽成獎金,應該不為過吧?」她滿心都在盤算著這筆意外之財。
「派翠西亞,我發現你真的是……」她斟酌著挑揀適當詞句。
「老闆你不用誇我,給我實質一點的鼓勵吧,比如說,獎金。」派翠西亞自鳴得意的笑著,一旁的單璽實在快看不下去了。
忽地,單可薇臉色一凜,冷聲嚇斥,「多事!誰叫你給媒體新聞稿的?你簡直是變相在昭告天下小偷,想要好東西就來潘芭杜偷,呆子!」
「啊,怎麼罵我呆子?」方才派翠西亞還得意揚揚,這下子垮成一攤爛泥。
「不罵你呆子要罵你什麼?萬一潘芭杜惹來什麼覬覦,我就把你打包送給歹徒。」
「啊,老闆──」
「咳,你真是越來越呆了呢!」單璽搖搖頭,跟著母親的步伐也走人了。
第四章
剛結束大夜班的工作,趙璃回到家,連衣服都沒力氣換,咚的一聲就倒在那張搖搖欲墜的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偏偏天不從人願,她一倒下,床頭的電話就氣煞人也的張狂亂響──
「喂……」
「阿璃,快起床,趕快幫我到婚禮現場去,今天是紀先生跟陸小姐的婚禮啊!」趙玲十萬火急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劈哩啪啦的傳來惡耗。
「什麼?!我才剛結束大夜班的工作欸。」
「那就再接再厲嘛,人家真的趕不回去了啦!」趙玲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你在哪裡?」
「……邁阿密海灘。」這聲音透來一股甜蜜的意味。
「Shit!你現在當然趕不及,你早八百年前就該趕回來的,你以為邁阿密就在我們家後面巷子嗎?」這個可惡的姊姊怎麼不乾脆說她在北極算了,至少她會徹底死心。
「趙璃,你皮癢了是不是,跟我頂嘴?!還不是因為你姊夫他朋友有事耽擱了,直升機臨時來不了咩。」
「那你等著被公司開除吧!」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她實在太想睡了。
「小璃……我是你唯一的親姊姊欸,」趙玲馬上哭喪著語氣改採柔情攻勢,「從小到大,我哪時候不罩著你了,現在趙家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你明知道錯過客戶婚禮是會被殺頭的,你怎麼忍心看我落得如此下場,嗚嗚……」
「可是我──」
「璃璃,當姊姊求你嘍,我們就靠這份薪水過活,你總不希望姊姊也跟你一樣失業吧……」
趙璃無奈的聽著老姊千篇一律的低姿態戲碼,雖然一肚子不耐,最後她還是點頭屈服,「好啦、好啦,知道了啦,一直說話我怎麼換衣服出門?」
苦旦退場,她聲音又是生龍活虎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妹妹,記得七點前要趕到喔,啵!」趙玲掛電話的速度真是一點都不手軟。
瞟了牆上時鐘一眼,趙璃狠狠倒抽一口氣,「啥,七點──現在已經六點四十五分了欸,可惡的趙玲,每次都這樣。」
火燒屁股、手忙腳亂的沖了個澡,然後她一手忙著穿衣服,一手還得忙著化妝,拉開搖搖欲墜的衣櫃,翻找著絲襪和短領巾,顧不得妝化得是好是壞,就算成了猴子屁股,她也無暇挽救,抓起包包飛也似的奪門而出,速度之快、表情之緊迫,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逃難呢!
當趙璃氣喘吁吁的抵達婚禮現場,耳機都還沒配戴妥當,黛西已經青著臉迎上前來,一手塞給她賓客名單,一邊抱怨──
「趙玲你總算來了,糟了啦,新娘正在鬧脾氣,她想要反悔落跑了。」
「喔,又來了。」趙璃狠狠敲了自己的腦袋一拳,她最討厭遇到這種情況了,偏偏每場婚禮的新娘總要來這麼一小段的任性才甘心,「我來處理,你去盯著會場佈置看看攝影機、燈光是不是都準備妥當了。」
「嗯,我知道了。」
黛西一走,趙璃反覆的調整呼吸,不忘打點好儀容,幸好冒充老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這種要嫁不嫁的戲碼她也看多了。準備妥當,她漾著十分誇張的笑容,推開新娘休息室的大門。
「恭喜、恭喜,哎呀,今天美麗的新娘怎麼鬱鬱寡歡?」她溫柔且貼心的蹲在新娘裙襬邊。
「趙玲……」陸希晴突然哭了起來,「我、我不想嫁了。」
「怎麼了?這可是籌備了很久的婚禮,過了今天,你就是你最心愛的男人唯一伴侶,這麼神聖的時刻,許多人都求不到,你怎麼反而要將它往外推?」
「我昨天晚上作惡夢,夢見自己變成一個黃臉婆,我老公變成大酒鬼,身邊還圍了一圈酒店小姐,我好害怕,嗚嗚……」
的確是個挺恐怖的夢,趙璃哭笑不得,「聽我說,東方人有個說法,認為夢境跟事實是相反的,你夢得越恐怖,代表現實中的生活將會越順利幸福,這是一個好兆頭,況且你這麼漂亮,剛剛紀先生怎麼對我說的你知道嗎?」
陸希晴搖搖頭,淚眼汪汪的望著她。
「他說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即將和最心愛的女人共度一生,他興奮得一夜睡不著,等待著待會兒要在神父面前證明忠誠,並且把他的伴侶介紹給大家。」
「真的嗎,蔚然真的這麼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