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雲要到台中分院做技術指導,我也順便跟著來了。」簡瑞淇大剌剌的推開顏家佑的門診室大門,不客氣的說。
顏家佑眉頭微皺的看著眼前這個麻煩製造機,他怎麼去到哪裡都無法擺脫這女人?
同一個學校,畢業之後在同一所醫院眼務,現在他轉調分院,她竟然如鬼魅般也跟著來,她的出現只代表著會壞事。
「不要露出那麼開心的表情,」她對他皺了皺鼻子,「我會覺得太受寵若驚。」
他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數據,原本打算先去熟悉一下環境,看來現在也別想了。
「霍之雲呢?」
「一到就被他們整形外科的主任拉走了。」簡瑞淇撇了撇嘴,一向好勝心強的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霍之雲的能力會凌駕在她之上,雖然他是她的丈夫,但她依然覺得心有不甘。
「好酸的口氣!」他淡淡的瞄了她一眼。
她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妳沒事好忙嗎?」他婉轉的下了逐客令。
簡瑞淇裝傻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就見她自顧自的搖頭,「沒有。」
顏家佑對天一翻白眼,「但是我有!」
「你後天才正式報到。」關於這點,她早就打聽清楚了。
「我想早點去跟我的患者接觸。」
「看不出來,你是那麼盡責的醫生。」
他沒好氣的瞄了眼這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女人。
「好吧!既然我沒什麼事,我就陪你去。」
「不需要!」他想也不想的拒絕,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去看龔子容,若讓這女人跟在旁邊,肯定會搞得雞飛狗跳。
「不要客氣。」她推了推他,「走吧!我不介意陪你一下的。」
但是他非常介意!他第一次覺得這女人白目得可以去跳河。
「讓我跟一下嘛!」論起裝傻的功夫她可是一流,她死命的跟在顏家佑的身後,「你又不會少一塊肉。」
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老實說,你幹麼突然改變念頭要調來台中?」她一張嘴不停的開闔,「因為我們認識了那麼久,所以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有特殊原因。」
顏家佑依然不發一言,長腳快步的穿過了門診大廳,她也加快腳步的跟著,在他關上電梯門的千鈞一髮之際閃了進去。
「你這個人還真是很沒禮貌!」簡瑞淇不悅的說。「你沒看到我還沒走進來嗎?」
「我也沒要妳跟著來。」他按下樓層鍵,沒好氣的說:「自己的老公不去管,來管我的事幹麼?」
「我老公沒什麼事要我操心的。」
「妳確定嗎?」他哼了一聲,「之雲是個大帥哥,又是名整形外科醫生,要倒貼他的女人不少。」
「我告訴你,現在走在街上美麗的女人有一大堆,」她諷刺的笑了笑,「可是有一半以上都是人造的。」
他不以為然的瞄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之雲的工作就是打造人工美女,所以你覺得他對加工後的女人會有興趣嗎?」
「我不是他,所以我無法替他回答這個問題。」他一臉認真,「但我卻可以肯定的告訴妳,這世上也有一大堆是沒有經過人工打造過的天然美女。」
「這點我當然知道。」她不否認。
「既然知道,就趕快去看好妳的大帥哥老公!」顏家佑給了個良心的建議,「不然以妳的條件,要留住一個男人實在有其困難度。」
「去你的,我是跟你有很大的仇是嗎?」簡瑞淇火了,「你幹麼這麼看不起我?」
「我沒有看不起妳,不過妳沒有女人味是不爭的事實。」他一點都不留情面的說。
「女人味能當飯吃嗎?」她哼了一聲,「我走在路上,不認識的人看我都覺得我很有氣質。」
「那是因為他們不認識妳,這有什麼好驕傲的。」電梯停在六樓,他率先走了出去。「認識妳之後,只會覺得妳粗魯又沒女人味。」
簡瑞淇火大的跟在他身後,「顏家佑,你可不要以為跟我熟,我就不會跟你翻臉。」
「我當然知道妳會翻臉,」他滿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還知道妳這女人只要一翻起臉來就六親不認,我一輩子都會記得妳在大庭廣眾之下扒了自己老公的褲子。」
她聞言露出得意的神色,「你也覺得我很贊吧!」
他一點都不覺得!顏家佑在心中想道,如果他是霍之雲,早就將這個女人狠狠的毒打一頓。
那次在千越醫院舉行的籃球比賽,在場圍觀的人少說也有上百個,就見簡大小姐她一點都不留任何情面的當眾脫了霍之雲的褲子,讓他的第三點大剌剌的裸露在眾人面前。
「誰叫當年他要拿籃球丟我!」
見她再次提起幾百年前的陳年舊事,他對天翻了翻白眼:心想霍之雲這傢伙真是「扒代」了才會娶這個女人。
「所以你要知道,」她拍了拍他的背,「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因為女人的心眼很小。」
沒料到這種話會出自簡瑞淇的口中,顏家佑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她一向大女人主義,自認男人女人生而平等,現在竟然會承認女人的心眼小?!
看來婚姻還是教會了她一些事情,知道什麼事該用什麼樣的身段去處理。聰明的女人,似乎就該像她這個樣子。
他的腳步緩緩的停在六三二病房門前,原本輕鬆的神色在這個時候不由自主的凝重了幾分。
「你幹麼?」她好奇的問。
顏家佑楞了一下,搖了下頭,他伸出手,握住門把,深吸了口氣,堅定的將門給推了開來。
這是一間有四張病床的普通病房,在這間病房裡的都是外科的病患,而龔子容的病床則在最裡面。
但此刻上頭空無一人,他快步的走了過去,櫃上有東西,床頭的單子也寫了龔子容的名字,所以確定這是她的病床,可是她人呢?
她是個心臟病病患,怎麼可以亂跑?
他沉下臉走了出去。
簡瑞淇覺得莫名其妙的跟在他的身後,認識他那麼多年,她察覺他僵直的身軀透露著極大的怒氣,不過這怒氣從何而來,她卻一點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