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電梯時,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一旁。
在他的左側有一大片落地窗,陽光溫和的灑進來。他的思緒瞬間飛得老遠,在布達佩斯的馬格麗特島也有如此和煦的陽光,美麗的光芒照在一個迷人的女性身上--
龔子容的身影再次不請自來的闖進他的腦海,他不懂為何地會突然消失,就如同人間蒸發。
她最後留下的那張字條也顯得莫名其妙,他相信她對他也是有情的,但為什麼她選擇離去?
現在回想起來,他才發現自己對她瞭解少之又少。
他只知道她是個孤兒,由一群修女帶大,她的身體很差,所以很討厭醫院和醫生。
然後呢?她住在哪裡,她是哪裡人--他全然無所知。
在國外,他曾經試圖問過她,但卻被她轉移了話題,現在想來,他才驚覺,打一開始,她便不打算讓他瞭解她太多,只是理由何在?難道他不過是她在異鄉的一個遊戲嗎?
這種想法令他厭惡,他下喜歡情況超乎他的控制,可偏偏現在的情況就是失控了。
沉著臉,顏家佑走進電梯,腦海中滿是龔子容的身影,直到他踏進了院長室,他的思緒還是停留在她身上。
「你在想什麼?」
戚志萬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沒有。」他回答得很快。
戚志萬跟余子揚相視了一眼。
余子揚拉出抽屜,從裡頭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這是水晶,送給你,希望你會喜歡。」
「謝謝。」顏家佑接過手,轉身就走。
「喂!你這人也未免太現實了。」戚志萬連忙出聲阻止,「哪有人拿了禮物就走的。」
「不然呢?」顏家佑反問:「你還要我怎麼樣?」
「聊聊嘛!」戚志萬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我有事。」
「我已經查過,你要到晚上才會有門診,所以少唬我,」戚志萬推了他一把,「坐嘛!你怕什麼,我們不過想找你聊聊而已。」
他一點都不怕,只是他實在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好聊的。
顏家佑被半強迫的推坐在沙發上,他的目光不以為然的射向千越醫院的寶貝院長。
「我不想去台中。」他先表明立場。
「你放心吧!我才不是要跟你談這件事。」戚志萬坐到他的對面,搖了下頭。
顏家佑困惑的看著他,「那是要幹麼?」
「我們要跟你談的是你最近的表現。」余子揚也跟著坐列一旁,他直截了當的說。
「我最近的表現?!」他的眉頭微皺,思索著自己這幾天的所為,「我做錯了什麼嗎?」
「當然沒有。」戚志萬連忙揮手,「只是--你比較……」他在心中斟酌著用字,「你知道的。」
老實說,他一點都不知道!顏家佑不解的看著他。
「我覺得你變得……憂鬱,對,憂鬱。」終於想出形容詞來,戚志萬鬆了口氣。
顏家佑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四隻眼睛裡寫著大大的兩個字--好奇。說得難聽點就是這兩個大男人想要從他身上打聽到一些八卦。
他們要探他的隱私!他撇了撇嘴,基本上,這人生很苦悶,往往就是要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來豐富自己的生命,但如果茶餘飯後的焦點換到自己的頭上,這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為什麼不說話?」戚志萬的目光透過眼鏡看著他問。
他對他挑了挑眉,「你指望我說些什麼?」
戚志萬爽朗的笑笑,「我只是關心你,畢竟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從國外回來之後,你真的有點不太對勁。」
顏家佑在心中歎了口氣,打定主意什麼都不會說,就算這戚大院長再如何動之以情都一樣。
突然院長室的門被用力的打了開來,衝進來一個嬌小的身影,而她身後出現的是無奈的院長秘書。
「侯秘書,沒事!」戚志萬對這個女人衝進來的舉動早就見怪不怪,手下帶著一批奇特的醫護人員,他已經練就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領。
簡瑞淇對千越醫院的兩大頭頭視而不見,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顏家佑身上。
「別這麼看著我,」他一看到她的眼神心頭直發毛,「別忘了妳可是別人的老婆了。」
「我死會這件事不用你來提醒我,」她大剌剌的坐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聽說你收假回來之後就變得怪怪的。」
顏家佑沒好氣的看著她,他與千越醫院有名的火爆女醫生的淵源可以追溯到求學階段。
他們兩個同年考進了醫學院,他以0.5分之差,以榜首之姿入學,而簡瑞淇這個第二名不服氣的在開學之後在成績上不停的對他窮追猛打,不過這是種良性的競爭,基於這個原則,最後兩人成為好友,更一起進入千越醫院服務。
「怪怪的?怎麼個怪法?我是少了鼻子還是少了眼睛?」他好笑的問。
「拜託!你少跟我打馬虎眼,」她上下打量著他,「你很清楚我不是在跟你說外表,外表看來你正常得很。」
「那不就得了嗎?」他反問:「既然我沒少了鼻子、眼睛,我又哪裡怪了?」
「去你媽的,」簡瑞淇不客氣的推了他一把,「你再跟我打哈哈我就宰了你,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顏家佑看著她的眼神寫著無奈,「妳可不可以在宰了我前先告訴我,為什麼妳都結婚了,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我靠!我老公不嫌我就好,你少在那裡嘰嘰歪歪。」火爆醫生的名號其來有自,她一向就是這麼口無遮攔。
他莫可奈何的瞥了她兩眼,他一向無法招架這個女人,從以前便是如此。
「霍之雲呢?」他只好提起她丈夫。
「門診吧!」她也不是很確定,「幹麼提到他?」
「我要他來把他的悍妻給捉回去好好管教。」
她聞言臉色一沉,「媽的!你說我是悍妻?」
「妳這個樣子不像嗎?」他嗤之以鼻。
「Shit,我是關心你才來問你瞭解一下,你竟然說我是悍妻?」她開始不停的詛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