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尹琳哀號一聲,這次要她忍住不哭已經不可能了。這該殺千刀的男人根本想要廢掉她的手臂!
忌焱見她掉淚立即鬆了手,「對不起!我……」
尹琳看著疼痛難忍的手,汪汪淚眼直勾勾的瞪著他,片刻,突然拉起他的手朝村莊裡走。她的腳步在一間木製的小屋前停下,甩掉他的手,氣呼呼的指著木屋未關的門吼道:
「你自己張大眼睛看清楚,我在這裡洗澡有什麼不對了?為什麼你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羞辱我一頓?難道在你的眼中,我真的是那種……不要臉的女人嗎?」
忌焱怔怔地看著門內那口水井,一股歉意油然而升。
「對不起!尹琳,我不知道這村莊有公用的澡堂。」
尹琳並沒有因為他的道歉而平息怒氣,反而腮幫子鼓脹、氣呼呼地扭頭,逕自邁向營地。天知道,此刻她的手疼得有多厲害?
忌焱十分無助地站在原地,望著她冒火的背影,心中的感覺真是百味雜陳。
這位天外飛來的美麗女子,和自己之間究竟是怎樣的一段宿緣?她不如這時代女子的順服、溫婉;她倔強、離經叛道的個性令他無法接受,可他卻也深深地為她著迷,為什麼?宿緣?
此刻,他真希望有段淮在旁為他解惑!
*** *** ***
明月如鉤、星兒點點,今晚的夜空浪漫旖旎。
陣陣簫聲繾綣地盈繞在耳旁,尹琳緩緩地撐開惺忪睡眼,確定簫聲不是來自夢中後,便翻了個身,結果不小心碰觸到右手的臂膀。
「哎喲!真是該死……」
她忍不住咒罵了幾句。瞧姓裴的那傢伙,把她的手抓成什麼樣子了?臨睡前她已檢視過,那臂膀已經成了見不得人的青紫色,而且還微微發腫。她覺得自己真是倒楣透頂了,才會遇上這個臭男人。
都已經三更半夜了,到底是誰在吹簫?雖然這簫聲十分悅耳,卻無法使她咕嚕嚕叫的肚子停止吵鬧。
都怪那姓裴的,害她一生氣連晚飯也沒吃便上床,如今肚子餓得咕嚕嚕叫,篷內卻連半點吃的東西也沒——咦!誰說沒有?小桌上那兩個白色物體,不是肉包子是什麼?難道是老天可憐她特地賜給她的?當然不是,其實用「肚臍」想也知道是忌焱那傢伙放的。
哼!我就是餓死也不吃他的東西!
尹琳撇開臉不去看那兩個肉包子,免得自己一時控制不住,違背了自己的意思,說不定那兩個包子被下了毒呢!有道是——天下最毒「男」人心,她不得不防。
可是——
她吞嚥口水,肚子實在餓得快受不了了!轉了轉眼珠子,終於忍不住一把抓起包子往嘴裡送,還一邊吃一邊在心裡嘀咕:
「吃死總比當餓死鬼的好,不過,諒那傢伙也沒膽在食物裡下毒!反正不吃白不吃,如果為了和他鬥氣而餓死那才不划算呢!」
她吞下最後一口,滿足的拍拍小肚子,這才發現那簫聲已不知在何時停止了,而緊接著傳入耳裡的是,兩聲很低的輕笑聲。她猛然扭頭望向帳篷的入口——忌焱正雙手環胸站在門邊笑看她,一隻長簫握在他的右手上。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尹琳滿臉詫異,一想到他可能看見自己那可怕的吃相,就不自覺的臉紅起來。
「你還真不怕我在食物裡下毒?」他笑起來的可惡相,令她想撕爛他的嘴。
「那包子是你放的?」這驚愕之色是裝出來的,她怎能讓他知道,自己在清楚包子的來處時還吃下它!她低哼一聲,裝出作嘔的表情,「如果我知道東西是你放的,打死我也不會吃,現在我希望自己能把東西吐出來還給你!」
他牽唇一笑,「若你真能吐出來,我就收回去。」話中充滿挑釁的味道。
好,就憑他這句話她就吐給他看,看他如何收回?
尹琳伸出食指探入喉內……
忌焱嚇了一跳!沒想到她真的要吐出來?倏地上前扯下她的手,詫異地直嚷著:
「你這是在幹什麼?」
「吐還給你啊!」她齜牙咧嘴外加瞪眼。
「你行,我服了你。告訴你,如果你真的吐出來,我可不會變戲法變出第三個包子來填飽你的肚子喔!」忌焱打趣道,但馬上恢復正經的態度,「晚上的事我向你道歉,別生氣了好不好?」雙手不知不覺的攬上尹琳的腰,而尹琳似乎也沒發現。
尹琳真想板起臉不理他,可又做不到,她撇了下唇後道:「算了!反正已經過去了。」
「真的不生氣了?」
「嗯!」她點頭,微微動了下唇角。
忌焱將她的身子攬向自己,下巴在她耳邊廝摩兩下,用十分溫柔的口吻在她耳朵旁問道:
「那麼,願意答應嫁給我了嗎?」
尹琳抬起眸子注視忌焱,差點被他眼底的深情給融化,但理智總是很快地回到腦中。
「不!」她搖頭,「我不希望這麼快就跳入愛情的墳墓,因為我還沒有轟轟烈烈地戀愛過。」
呵!這是什麼鬼思想?這女人有病,而且病得很嚴重,她居然想「轟轟烈烈」地談一場「戀愛」?他早知道自己無法接受她的思想了,為何又要造次地向她求婚?難道真的就為了「天注定」三個字?
他鬆開攬著她的手,黯然的眸光慘澹澹的,「我實在無法理解,你腦袋瓜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思想?我……」他屏著氣甩了下手,旋身欲出她的帳篷。
尹琳怔了一下,「但那個對象是你啊!」
忌焱的腳步煞住了,緩緩回身,一臉錯愕,「你是說你想和我談戀愛?」
「你不喜歡嗎?」她星眸閃爍,毫不忸怩地問。
「我……」一抹笑自他唇邊漾了開來,衝動地奔過去抱起她,「當然喜歡。」
誰說他不喜歡?他愛死了。愛死了她的大膽、率真,和她談戀愛?哈!肯定是最刺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