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日本通產大臣的獨生女,因為留美哈佛,所以取了一個洋名字。其實她還有一個很甜很美的日本名字叫櫻子。麥克斯認識她於去年年終美國商界名人瑞普所舉辦的慈善義買晚會,她對麥克斯一見傾心,愛得如癡如狂。
正因為此,麥克斯應該會在她們兩人當中選擇一個,做為伊瓦特堡的女主人。
麥克斯淺淺勾了下唇角,十足十的自負。
「萊莉?我從沒放在心上的人,怎能說忘了。」上過床並不代表立了誓約,短暫相處與長相廝守是截然不同的。過往他一直認定,終其一生愛個女人是件荒唐、不人道且有礙健康的事,現在他才領悟那種強烈的佔有慾。
「凱特來過電話。」亨利端著研究的眼神,凝視他的少主。多年來,他對他奇特的、異於常人的需索和憎惡仍感到不解。凱特是亨利認為最完美的女子,集美貌、才學與高貴血統於一身。
麥克斯對女人有種無從抗拒的魔力。所以亨利得努力的替他把一些上不了檯面的鶯鶯燕燕阻絕掉,只除了茉莉和凱特。
凱特對麥克斯簡直是一往情深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但麥克斯到底是個情感上的浪子,婚姻裡的逃兵;他那顆擺渡的、容易漂泊的心,令她幾度柔腸寸斷,哭倒在亨利面前。
愛上他注定是一種災難?那麼櫻子這一生最大的不幸,當是愛上了麥克斯。憑良心說上亨利最喜歡的就是櫻子。私底下,他曾不止一次規勸麥克斯要珍惜眼前的佳人。奈何,落花有意,流水卻終究無情。
「你告訴她我在這兒?」這個槽老頭的忠誠度開始值得懷疑了。
麥克斯似笑非笑地問,要他不打自招。
「是的。我告訴她你和冷若寒教授的女兒到威尼斯旅遊。」他的目的只是為了他瞭解。
「認真、詳細,辛苦你啦!」麥克斯半諷半暗地瞪一下亨利,「萬一她也跟來了,舉辦一場婚宴,以便假戲真做?」
「我想不會的,日本距離威尼斯那麼遠……」可憐的老亨利被追問得有些狼狽。「希望再見到她嗎?」
他笑了。對女人,他幾曾眷戀過?多情是種累贅,他喜歡自由自在。
他下意識地瞟向屏風,對自己方纔的想法,竟不由自主地存疑起來。
「是不想。」他肯定的語氣是絕對的無情。
「她呢?我從役見過你這麼認真執著過。」
麥克斯再次望向屏風後,若有所思的碧眸一閃。忽爾問:「伊瓦特堡多個女主人如何?」
亨利難掩訝異。「你決定了?」
麥克斯桀笑地瞇著眼,「也許你該提早幾天回去,幫我張羅張羅。」
「張羅?婚事嗎?」亨利雙眼眨了眨,委實猜不透他藏著的到底是什麼心思。
麥克斯究竟擁有多少財富,對冷亦寒始終是個謎。這回前往柏林,他包了一架專機,機上除了駕駛,還有四位服務員,將他們服侍得妥妥貼貼。
「既然你已這麼有錢,何必非得到那只聖格斯杯不可呢?」冷亦寒抽出讓他緊握的手,側了下身子,把臉轉向正準備端上餐點的空中少爺。
「錢還有嫌多的嗎?」麥克斯不動聲色地將她的臉扳過一百八十度。他對她的佔有慾強烈到即使她只是偷瞄男人一眼,也會令他興起拆掉對方骨頭的衝動。
「多行不義必自斃。屆時,你擁有再多的財富又有什麼用?」她討厭他用囚禁女奴的方式箝制她,憤怒地想推開他的手。
「嘖嘖嘖!果然最毒婦人心。」他挑逗地在她胸前戳呀戳的。「我幾時多行不義被你逮到了,你要這樣歹毒的詛咒我?」
「對我不就是?」眼前有四雙眼睛直瞪著他們瞧,他就不能收斂一點嗎?
「你呢?」他吸了一小口手中的軒尼士,「你又該得到什麼報應?罰你嫁給一個人?」他奸佞地笑得十分邪魅。
注意到兩位空姐正怔怔地瞅著他們。不,應該只有他,一個壞得徹底,卻又俊美非凡的男人,他注定了是要傷盡全天下女人的心。跟他鬥嘴,橫豎她總說不贏他,誰能像他那麼寡廉鮮恥兼胡扯八道。
不語,麥克斯無聊地握住她收回的手,放在唇與扎人的鬍鬚之間摩挲,幸虧空姐不慎摔落一隻瓷盤,巨大的聲響才終止了他煩人且幼稚的遊戲。
但,冷亦寒很快就發現,空姐並非單純失手,而是有外力正猛烈的撞擊機身。
在機長宣佈面臨危急狀況之前,麥克斯已丟給每人一具降落傘,要求大家立刻穿上。
「還要多久才能修好?」他大聲詢問駕駛員。
「大約二十分鐘。」駕駛員慌亂地頻頻回頭,等候麥克斯的進一步指示。
「蘇丹?我們不是要去柏林?」冷亦寒被他搞糊塗了。
「柏林是說給琳達他們聽的。」麥克斯高深莫測地抿著兩唇。沉吟數秒鐘,機身受外力的撞擊越來越嚴重,使他不得不當機立斷地要求機長,「將飛機下降到安全高度。準備跳機!」
冷亦寒一聽到「跳機」二字,腦門轟的一響。跟著他真的是在玩命。
倒是四位空服人員,神情泰然,好像跳機這碼子事根本是家常便飯。
「少爺,現在嗎?」
他們怎麼也稱他少爺?看來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搞不清楚狀況。
「等等。」麥克斯貼在窗戶上,焦慮地往下望。驀地回頭,要大家抓好安全把手,接著踢開機門,一名正悄悄攀附在機腹上的歹徒,無聲跌了下去。
冷亦寒忍著驚叫出聲的恐懼,只覺心臟怦怦跳得厲害。她從沒跳過傘,沒遭遇過這麼驚險的情景,天!誰來救她?
「已接近一千五百米了,少爺。」
「好。由蘇菲先下,然後是羅莎、凱文……」他回眸一瞥,柔聲問:「你和我殿後好嗎?」
「OK。」非跳不可嗎?向對方投降不就得了?冷亦寒非常沒出息地設想自保法。
「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