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熾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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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國王有什麼疑問?」葛雷嫻熟的接下文件,反問雅各。

  「投資上的疑問。」雅各指著某個地方答。「國王想知道,有關於海外投資這方面,您是否評估過它的風險……」

  一老一少,就這麼埋頭研究起整箱子的文件,熱烈討論。於是在場唯一保持安靜的,只剩始終獨自坐在吧檯前的賀絲縷,無聊的把玩著空酒杯。

  真吵,這個地方。

  蹙起秀眉,不以為然的打量四周的環境,賀絲縷並不特別喜歡到Pub喝酒,尤其是大家都拚命說話的情況之下。

  不愧是拉丁民族,嗓門特別大。

  基於熱情開放的天性,拉丁民族說話的速度特別快,聲量特別驚人,習慣安靜的人可能會覺得很受不了,很想逃離。

  賀絲縷也想逃離這個吵雜又充滿煙味的地方,只可惜她有任務在身,不能說走就走,只能待在吧檯前,納悶在這麼吵的地方,如何還能談公事?

  不過,依她僱主熱烈投入的狀況來看,這個國家的人民顯然早已經習慣這種環境,並且適應得很好。

  算了,再喝一杯酒吧!天曉得要等到什麼時候。

  「請再給我一杯雪莉酒。」賀絲縷跟吧檯內的酒保招手,要他過來。

  酒保立刻走到她的面前,用破破的英文問她要什麼。

  「雪莉,我要一杯雪莉酒。」

  「什麼?」酒保聽不見,酒館裡實在太吵了,她只得再重複一次。

  「我要一杯雪莉酒。」她增加聲量。

  「什麼」酒保還是聽不見。

  「雪莉!」她用吼的。「我要一杯雪莉!」

  「哈哈哈哈!」

  她好不容易才抓住酒保的注意力,偏偏酒館裡面又有人大笑,蓋過她的聲音。

  酒保無奈的攤開雙手,表示他還是沒聽見她說什麼,搞不清她要什麼酒。

  賀絲縷火大,隨手拿起擺在吧檯上的空酒瓶,二話不說往吧檯上敲。

  「啪」

  玻璃迸裂的聲音當場傳遍整間酒館,每個人都安靜下來。

  「麻煩你,給我一杯雪莉酒。」這次她的聲音很清晰,沒有人懷疑她要喝什麼。

  現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除了酒保有所動作外,所有的人都像停格了般地看著賀絲縷。

  「這是你的酒,女士。」

  一片緘默中,酒保將酒遞給賀絲縷。

  「不用掏錢。」

  接著酒保又揚手阻止她拿皮夾的舉動。

  「這杯酒由本店請客,像你這麼有膽量的女孩,值得本店請你這杯酒,請儘管喝吧!」

  酒保的嘴咧得老大,彷彿在告訴她,若是不接受他的好意就太不乾脆,她只得拿起酒杯一仰而盡。

  「那我就不客氣了。」她咕嚕嚕的一口氣喝下整杯酒,喝完後將酒杯交還給酒保,現場立刻爆出一陣熱烈驚歎聲。

  「這個女孩夠乾脆,酒保,再給她一杯酒!」

  「也算我一份,我也買一杯酒給她!」

  「我也要!」

  「我也……」

  恍若是一年一度歡度聖誕節,人人爭著買酒跟她致敬,順便考驗一下她的膽量。

  賀絲縷不清楚他們興奮的原因,只知道她的面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調酒,她若不喝完會顯得很浪費,而且對不起請她喝酒的人。

  於是乎,她來一杯乾一杯,即使明明已經支撐不住,卻還是硬灌,引來更熱烈的喝采,現場立刻又陷入一團混亂。

  「我想我們今天的討論就到此為止,葛雷少爺。」坐在角落的雅各見苗頭不對,不吭一聲地將滿桌子的文件收起來。

  「賀小姐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危險,或許該是您出場的時候。」

  從她打破酒瓶的那一刻起,全場就在注意接下來的發展。而結果也相當令人滿意,她簡直演活了一場西部牛仔大對決,只差沒有戴上牛仔帽而已。

  「未爆彈快爆炸了,我去救她。」搖搖頭,無奈的歎氣。葛雷只能怨歎自己的運氣不好挑錯人。

  「預祝您順利拆除。」雅各禮貌的起身道別。「我先告辭了,葛雷少爺,再保持連絡。」

  「嗯,慢走。」瀟灑的朝背後揮揮手,葛雷的心思全放在他的保鑣身上,沒空管到他的總管。

  雅各什麼話都沒說,僅是點頭致意,隨即消失。倒是賀絲縷這邊比較麻煩,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停。

  「約會結束,該走了。」伸長手臂拿走賀絲縷眼前的酒杯,葛雷的命令不容反駁。

  賀絲縷僵硬的放下酒杯,面無表情的點頭,嬌俏的臉龐,未曾顯露任何異狀。

  「這女孩真能喝,至少干了有十杯吧?」

  「是啊,真厲害。」

  眾人帶著欽佩的眼神,目送他們離開。一直到他們關上酒館的大門,仍能聽見讚歎聲透過門縫不斷傳出,可見他們對賀絲縷有多讚賞。

  只可惜,這個人人讚賞的女中豪傑,在跟著葛雷走到停車場後,馬上支持不住,一聲不響的倒下。

  「絲縷」

  被酒精溺斃了神經的賀絲縷,什麼都聽不見,只曉得她終於可以放下酒杯好好睡一覺。

  真好。

  她一向就習慣一個人,習慣獨來獨往,不跟人交朋友。她也不喜歡被人看輕的感覺,雖然她是個混血兒,父母都不要她,但她會自己照顧自己,不必人憐憫。

  是的,她會打敗任何想欺侮她的人。

  她還記得,有一次一個路人丟了一包饅頭給她,想試試看她有沒有辦法吃完。她當著那個人的面吞下所有饅頭,因為她不想被人看不起,也怕他會收回放在她碗裡的一百塊,她自己餓不要緊,但她還有祖母、還有祖母要照顧……

  「……」

  口中呢喃著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囈語,賀絲縷的靈魂仍舊困在夢境,一時之間還無法解脫,只能透過涔涔的汗水,陳述心事。

  「……」

  她不知道自己說些什麼?夢中的一切像是曾發生,卻又陌生。就好像黑白電影中的情節,在沉默中上演,引起她的熱汗,也引出她的熱淚。

  然後,一切都扭曲了。

  那個人的嘴臉,祖母的眼神,擺在地上的碗。

  這殘忍的劇情真的發生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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