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冷寂的花吟王朝,只有孤絕一生,她不要再過那種日子了。
還是回到屬於自己的男人和兒孫身邊,她才能感受世間最甜蜜的溫暖。
「蘭若現在情況如何?傷的重嗎?」
「巫蒙說她頭受重傷又懷有身孕,要小心靜養。」滕雲天疼惜地說著,「這胎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會讓他們離我而去!」
蘭若女王懷著她的孫子!這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
她好期待,一想到此,芙蓉姥姥的心,不由自主的熱切起來了。
「雲天,娘答應你。」芙蓉姥姥笑逐顏開,又問:「可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此番能與娘相認,是孩兒有幸!若能結合你和蘭若的力量,我們更有機會替天下的孩子,找回生母和生父,建立完整的家。」滕雲天豪氣萬千的說著,眼光卻溫柔的放在傷痕纍纍、昏迷不醒的花蘭若臉上。
芙蓉姥姥見狀,面有難色,「兒呀!娘不想瞞你,如果你要蘭若幫你,恐怕很難……」
「為什麼?」
「因為她的身份特殊!」
「她是什麼身份?」滕雲天沉著的問著。
「她是花吟王朝的女王之一。」
此話一出,滕雲天腦子撞擊出震驚的轟聲!
他早猜得出來,她是貴族之軀或女官之身,但,他萬萬沒想到,她是花吟王朝的女王!
原來他們兩人隱瞞自己的身份那麼久,目的都是想利用對方來達到彼此的心願。
然而到最後,隱藏在內心的情感,還是令他們都陷入對方愛的牽懷中。
滕雲天突然仰頭一笑,他不應該震驚的!
「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們是花吟王朝的女人,但,我竟沒猜到,她就是那貪婪的女王!」
是啊!只有女王,才會有求長生的貪念,他怎會沒想到?
最糟糕的是,他竟然愛上她這個貪婪的女人,還奢望她能幫他去攻佔她的王朝。
「雲天,原來,你……早知道我們是花吟王朝的女人了!」芙蓉姥姥表情錯愕。
「不但如此,我還愛上了她這個盜寶貪生的女王。」滕雲天自嘲道。
原以為他可以藉助她的力量.....看來,他是估計錯誤了!
「不,天兒呀,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蘭若女王並不是個貪求長生的人,那是她的王姊--蘭姬女王,要她前來籐羅爾族盜寶的。」
「如果不是花蘭姬要給花蘭若一份,她何以要賣命盜寶?」滕雲天憤恨的問著。
論罪,她該處斬!若不是她懷有龍胎,她早該接受懲處!
「天兒,蘭姬女王和藺若女王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最瞭解她們。蘭姬女王自幼多妒憎嫉,善於察言觀色、掩飾自己;蘭若女王雖性剛嬌悍,但宅心仁厚,只是被封閉在花吟國度中,對外難免產生好奇。
她一向尊崇蘭姬女王,凡事聽從王姊的安排,更相信蘭姬女王讓她出境遊歷冒險,是出於一番苦心。所以,她根本無從瞭解,她的王姊早已處心積慮想除掉她,獨攬大權!」芙蓉姥姥深知宛若仙境的紫璇宮中,其實暗潮洶湧著猙獰的一面。
她輕歎著又說:「先王會立下一國兩王,原意就是怕骨肉相殘,造成兩女爭權奪利,沒想到,蘭姬女王想獨攬專權的企圖,卻隨著蘭若女王的日漸成長而俱增!這樣的女皇雙座,還是難以避免手足鬩牆的局面。」
明眼人其實不難看出花蘭姬的心思,而芙蓉姥姥最瞭解她們姊妹的習性和心性,又怎會猜不出來呢?
滕雲天突地心生憐惜的凝視著花蘭若。
看來這場統一戰役,是免不了要發生流血衝突了。
第十章
「什麼!?你說他是……」
花蘭若醒來後,芙蓉姥姥跟她陳述被滕雲天解救和認親的經過。
一連好幾個震驚的事實,都令她難以接受。
「我和天兒相認後,他對我坦承他是籐羅爾族之王,我在震驚之餘,也坦承了你女王的身份。」
「這麼說,他都知道了。」
芙蓉姥姥輕笑著,「是啊!既然大家都是一國之王,也無須費盡心機去相互猜忌了,況且,女王已經確定懷有他的孩子了。」
「真的!?」花蘭若的心緒突地激動起來。
這件事,她並不意外,她月事已經遲來,早料到可能懷有身孕。
可,經過確認,她的心仍泛起一絲難抑的悸動。
她低著頭,撫著自己還平坦的小腹,那裡已經有了一個新的生命在她體內生存。
懷了他的孩子,她是憂大於喜的。
如果是男孩,希望能像他一樣,英武神威、驍勇猛悍,可惜,她卻不能留他在身邊!
所以,她寧可希望這胎是個女孩。
「他在意嗎?」最教她在乎的是,他知道後的反應。
「當然!天兒若不在意,不會再回碧雪山來救我們。天兒還說,希望你回京待產,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不要和你們分開。」芙蓉姥姥轉述著。
花蘭若一聽,心微微一震。
這的確像是他會說的話,那狂漢般的感情抒發方式,直教她感動的心悸。
從來沒想過,她會和他長相廝守,若不是他對她也有情,他怎會口出狂語。
她沒忘記,那夜一別,他對她說的那句話--下次我們再相見時,就是我接你回京,準備成親的時候!
那句霸道又強悍的話,迴盪在她腦裡,烙印在她心裡。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淚水在她眼眶打轉,有他這句話,就算置身在寒氣沁骨的冰窖中,都能感到暖意襲人。
但,她不能接受他,因為她是花吟王朝的女王。
她不能違背她的國家,不能違背她的民族,還有日夜焦急等候她的王姊!
*****
「啟稟王,今早我巡視馬房,發現我們的赤馬不見了。」鐵奇發現後,趕緊稟報滕雲天。
滕雲天一驚,第一個反射動作,便是疾速奔回花蘭若的廂房。
果然!
床榻上,杳然無蹤,枕頭上,只留下伊人的淚痕!
滕雲天一把捏緊淚已乾涸的枕頭,看來她是昨晚徹夜趕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