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小瑤……好啦,現在說你也是白說,我馬上過來。你還需要什麼?我順道買了帶過去。」
「冰袋或冰墊,幫我多買幾個。」
因為綃瑤覺得她好像體內也有股熱氣在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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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光於午後剛過一點抵達。他要擁抱她時,她連連後退,雙手長長擋伸在前面。
「別碰我。」
「小瑤……」他一臉的受傷和錯愕。
「我很可能也染上了麻疹。尚無症狀,但是小心的好,健康的大人目前已經比需要應付的孩子少了。」
「麻疹?」
「雨農發燒是因為得了麻疹。佳舲感染了小兒麻疹,現在躺在床上發高燒。」
「小兒麻疹!」澤光不可置信地低語。
「醫生說的。」
「爹地,爹地,爹地!」
松子跑出來,撲到澤光身上。越新殿後,抱住他的雙腿,因為松子搶到了他臂彎的座位。韓一衝進客廳,然後遠遠站著。
「韓一,怎麼了?」
澤光放下松子,蹲下身,同韓一招招手。
「過來呀,韓一,你不高興看到你爹地嗎?」綃瑤說。
不料韓一突然旋轉過身子,一下子就消失在樓梯上。他們都聽到他用力關門的聲音。
「怎麼回事?」澤光問。
「咦?」本來在廚房看著三個小的吃飯的心蘭,聞聲出來,站在一邊盯著澤光半天,突然想起來。「黑澤光,這個名字好熟啊,你不是向……」
「你最好上去看看韓一。」綃瑤連忙打斷她,催促澤光道。「松子,越新,帶爹地去韓一房間。」
「華安有沒有消息?」澤光問。
「我報了案,不過我想等你來之後,我們自己出去找一找。」
澤光點點頭,他向心蘭領首示意。
「你沒認錯,我是向敏妍的前夫。」
心蘭張口結舌地瞪視他牽著兩個小孩上樓,再瞪向綃瑤。
「你這律師白拿你的律師學位了,你知道你在惹的是什麼麻煩嗎?」
「你小聲一點好不好?」
心蘭拽著她的胳臂把她拉到客廳外面的通道上,不過她還是壓低了音量。
「早上你才走,向敏妍就來了。她要知道她前夫打算如何向她要回財產,及黑澤光的律師有沒有和你聯絡。她很急,她本來今天非見到你不可。」
「只有讓她等了,同時我希望你跟她說了,下次來之前先打電話預約。」
「小瑤,你還在執迷不悟?你愛上的男人是你客戶的前天,照現況看來,他們之間還會有場官司,誰勝誰負很難料定。不管向敏妍將是原告或變成被告,你是她的律師,你協助她得到黑澤光的財產,現在你和黑澤光糾纏不清,向敏妍可以以此咬你和他一口。」
「心蘭……」
「他的死活我才不在乎也不關心,但你要把自己辛苦建立的事業和聲譽,毀在他們手上嗎?你想想清楚!」
綃瑤叫她時,是因為她聽到有腳步聲走過客聽。她制止不了心蘭,而澤光也在心蘭激動的訓斥她的當兒,出現在客廳外的通道上。
心蘭瞥他一眼。「我走了,小瑤。記住,好好想清楚!」
「我送你。」綃瑤說。
「不必啦,我曉得大門在哪,我送我自己。你呀,多保重吧。」
經過澤光時,由於他禮貌地向她點點頭,並說。「謝謝你的幫忙,杜小姐。」
心蘭於是暫停,望住他。「不必客氣,黑先生。我是幫小瑤。我希望你的理性色調和你的性相反,也不枉小瑤一番熱心腸。」
她走後,綃瑤清清喉嚨,在她開口前,他先轉過來一副困惑的表情。
「她說什麼?什麼理性的色調?」
綃瑤暗自鬆了一口氣。
「沒什麼,心蘭……嗯,喜歡說些雙關語的玩笑。韓一沒事吧?」
「他學了華安那一招,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我來問你有沒有鑰匙?」
「他不要學華安『那樣』就好了。」她喃喃自語。
「什麼?」
「沒什麼。」她苦笑。
她拿了鑰匙開門,韓一卻不在屋裡。
「哇,韓一會飛哦。」澤光下樓找她拿鑰匙時,守在韓一門外的松子說,並趴到打開的窗子旁邊。
「那叫輕功。」越新說,也趴在窗邊往外張望。
綃瑤掀開床單看床底下。
澤光則直接去敲壁櫥門。
「韓一,出來。華安是不是也在裡面?」
綃瑤迅速轉身望住壁櫥。她找遍了幾乎每個角落,就是沒想到壁櫥。松子和越新好奇的圍攏過來。
沒有回應。
「韓一,華安,我很高興你們越來越像兄弟,可是男孩子躲在衣櫥裡,太沒出息了吧?衣櫥這麼小,要躲也找個大一點的地方嘛。」
「對嘛,找大的地方。」越新同意,然後仰著頭問。「哪裡比較大?」
「不但要找大點的地方,那地方還要有東西吃,有汽水喝,有電視看,而且愛看什麼節日就看什麼節目,對了,還有吃不完的各種雪糕。」
「喚,好棒。」越新和松子,一個伸舌添添嘴巴,一個猛吞口水。「我也要去躲。在哪,爹地?」
綃瑤用手掩住忍俊不住的嘴,眼睛歎服地凝視著澤光。不料他對著孩子們說話,卻是看著她的。四目一相遇,深情迸燃起濃情,點著了彼此壓抑的相思,和渴望卻無法任情的愛的感情折磨,兩人幾乎有些把持不住地不知不覺傾向對方。
站在他們中間的松子和越新,抬著頭,不解兩個大人的臉幹嘛忽然一直在靠近。
「在哪呀,爹地?」越新拉拉澤光的褲子。
他和綃瑤乍然驚醒般分開,身子退回原位。
「什麼?」澤光神魂只回來一半。「什麼在哪?」
「哎呀,」衣櫥裡,韓一不耐煩了。「你說的那個聽起來很棒的地方嘛!」
綃瑤幾乎捧腹。澤光卻還未全放下心。
「你覺得很棒,華安不吭氣,大概他認為不夠棒,我還是不要說吧。」
「說嘛!說麻!你說很棒,我們就可以出來。」韓一催促的聲音雖然壓低了,大家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澤光這才鬆弛了懸掛的心。綃瑤也長長吐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