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也是被多管閒事的她所救,入了她家的戶籍之後,他過著悠閒自在的日子,有疼愛他的父母、家人……他真的以為自己可以這樣平靜的過著平凡人的生活。
「我去看看……」當他掀開被單欲下床的時候,刺鼻的血腥味令他警覺的拉過小女孩,將她藏在身後。
「萱兒,快走……帶著萱兒快走。」
門邊出現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是師父!
「爹地。」她震驚的臉上沒了血色,「出了什麼事?」想衝上前,冷不防他背後竄出一把銀晃晃的刀。
她猛抽口氣,「爹地,小心後面。」
「快走!」她父親以肉掌攔下刀鋒。
殺紅了眼的竟是她救的人……她當場昏了過去。
第一章
「快遲到了。」
周休星期六的早晨,林明萱匆忙的走在人潮尚未聚集的街道上。
她穿著一襲宛若中古世紀歐洲仕女打扮、低胸高腰的白紗洋裝,手肘掛著珍珠制的銀色皮包,她邊盯著腕表,一手拉起白紗裙擺加快步伐。
什麼早上六點之前要準時到新娘家集合,那麼早誰爬得起來?天都還沒亮呢,她嘴裡嘀咕著。
若非早上那通吵死人的電話,她真的會睡到晚上。週末咩!她只是個上班族,工作了五天,好不容易熬到週末假期可以睡個好覺。
冷風迎面吹來,林明萱身子瑟縮了下,瞇起一雙鳳眸東張西望,不經意的瞥見左手邊一條暗巷。
她記得這條狹巷是通往公車站牌的捷徑,晚上龍蛇混雜,普通老百姓不敢在深夜時走這裡,不過,現在是大白天,應該沒關係吧。
心思一轉,她腳步便往巷子走。
「這裙子怎麼那麼長?」她不耐煩的抓著絲滑細緻的裙擺。這累贅曳地的裙擺讓她不能跑,更走不快。
真不知道是誰昏了頭的發明這種蓬蓬的白紗禮服,讓女人行動受限。而那些自稱新娘表姊表妹們的伴娘群,什麼不好挑,偏偏挑這種麻煩的伴娘禮服。在少數服從多數的情況下,她微弱的抗議很快被那群跟麻雀一樣吱吱喳喳的三姑六婆給淹沒,還規定她也要跟著活受罪。
「啊……」她停下腳步,忽然發現拉起的裙擺後沾上了一大片殷紅的髒漬,她微惱,「真糟糕,衣服弄髒了。沒事叫人穿什麼白色小禮服,也不過是當伴娘,為什麼穿黑色就不行,現在可好了。」早知道她應該穿牛仔褲出門,到婚禮會場再更衣就好,不過千金難買早知道。
「小姐。」微弱的呻吟響起。
「這禮服還是租的,要趕快弄乾淨,否則留下污漬就糟了。」她撈起沾了污穢的裙擺,試著用面紙擦拭,一邊加速前進。
「小姐。」
「得趕快趕路,要不然唐唐會打電話來催。」
「小姐,等一下。」冷不防,一聲大叫冒出。
叫她嗎?這空蕩蕩的巷子好像只有她。
「誰?」她腳步一頓,警覺的回頭張望。
沒人呀!
「我在這。」聲音從地上冒出。
她低頭,只見一個黑影躺在角落,被垃圾擋住。
「你誰呀?」
「我是……現在不是自我介紹的時候,你沒看到嗎?」他吃力的爬出角落,一手捂著腰側,臉色慘白,活像電影裡剛吸完血的吸血鬼,他唇邊還殘留鮮紅的血漬。
「看到什麼?」她收回視線。這污漬恐怕得送洗才清得乾淨。
「女人你眼睛瞎了呀,你沒看到我受很重的傷嗎?」
「原來這地上的血是你流的。」她這才注意到垃圾堆邊的一攤血,本以為是垃圾袋裡的腐肉殘渣滲出來的。
他點了下頭。
「就是你的血弄髒我的小禮服。」林明萱取出小皮包內的紙筆,俐落的寫完撕下塞在他上衣口袋,「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和郵局帳號,洗衣費就匯到這帳號。」時間快來不及了。
「等等,小姐……」只要是人看到他傷重快死掉,也該拉他一把,而這個女人居然對他視若無睹。看她要走,他連忙大叫。
「還有事?」不管了,到時再想辦法清理。她再不趕快一點,準會被一早打電話來催她的新娘罵到臭頭。
「我受傷那麼重你沒看到嗎?」他咬緊牙根,勉強扶著牆站起。
「看來傷得很重。」但那又與她何干?這年頭做好人不長命。
他用力點點頭,總算引起美女的同情心,他可是素有美女殺手的稱號的……一陣昏眩襲來。
「要不要我替你叫警察跟救護車?」舉手之勞。她低頭自皮包內正要取出手機--
「不……不可以。」他趕緊伸長手抓住她。
「啊,我的衣服,你這該死的傢伙放手。」林明萱驚駭的猛抽口氣,慍火的瞅著他染血的手抓在泡泡束袖的手肘上,她臉色不變也難。
這下死定了,沾了血的晦氣,她還能去喜宴嗎?
「不能叫警……察……要是叫來警察,那……就……糟……了。」驀然眼前一黑,他整個身子往前傾,最後飄入耳中的是她拔尖的叫聲。
「啊!」她臉都綠了,他突然倒向她令她措手不及,「我的衣服,你這天殺的混蛋,怎麼要死不死乾脆一點!」
他滿身是血的撲在她身上,同時也毀了她身上的伴娘禮服,而他沾滿血的手就貼在她純白的胸口。
胸口?!
瞪著胸前那慢慢滑下的血手,向來自訝冷靜過人的她心裡燃起一把火。她很想給他踹下去、打個幾拳,可是要是真這麼做了,他一命嗚呼,他身上沾了她的指紋鞋印,她豈不倒楣變成了殺人犯?
正想推開他之時,雜沓的腳步聲從巷口傳來--
「剛剛看到他往這!」
「兄弟們,繼續搜,別讓那傢伙逃了。」
聞聲,林明萱心神一凜。這傢伙死抓著她,理智是很想扔下他不管啦,可是萬一他被逮住了,那麼她身上這套租來的小禮服的清洗費找誰賠?
躊躇了片刻,她咬了咬牙,算她倒楣!
「你最好給我撐下去。」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拖行到更裡面的暗巷後藏起,歹徒果然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