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來接他,也就沒有她的事。
他轉身望向前院,「有嗎?我怎麼沒聽到……」再度回頭立刻瞠目結舌,下巴掉到地上。
她……她不見了!怎麼可能?
他震驚、錯愕,忍著腰間的灼痛,吃力的撥開比人高的雜草走進後院,扯開喉嚨喊著,「林明萱!」
回應他是只有蕭蕭淒淒的寒風。
「有人在嗎?」
鬼屋前門,方驚雲披荊斬棘,邊喊邊穿越雜草叢生的前院。
冷風颼颼,捲起滿地落葉,窸窣的響聲夾雜著風聲的鬼哭神號,迴盪在殘破頹圮的空屋中,令人毛骨悚然。
「難不成真見了鬼?」只見步驚奇望著雜草蔓生的後院喃喃自語。
「驚奇,你還好吧?」方驚雲趕緊上前攙扶住他。
「我沒事。」若非手中捏著她寫的紙條,還有身上的包紮,他會真的以為自己作了南柯一夢。
「通知我來的那個女的人呢?怎麼不見人影?」他一點也不意外步驚奇身邊隨時都有女人,發情不分季節時間地點。
二十八歲的步驚奇高大英俊,自命風流,獵艷名單可以集結成冊,只要是能看的女人都上,不挑嘴、下節制,一天到晚都在發情,他命根子沒爛掉也算是奇跡了,報章雜誌上有他的桃色新聞,眾人已經見怪不怪,要是他哪天過得像和尚,或突然跳進結婚禮堂才是大新聞。
「走了。」
「真的假的,那個女的沒拜倒在你的褲管下?」難得有女人居然不被他迷惑,方驚雲驚訝。
「不過我至少問到她的名字。」一抹散發危險的勾魂微笑躍上步驚奇性感的嘴角。
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他相信他們之間不會就這樣結束,不久之後,他們就會再見面的。
下一次,他會讓她傾倒在他男性魅力之下。
從後門抄捷徑回到家的林明萱下由自主的打個冷顫,她仰頭望著天空。是要變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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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萱換了衣服趕赴喜宴,沒時間去搭公車,她招了計程車直接殺到飯店。
因為伴娘禮服泡湯了,為了配合其他都是穿白的伴娘,沒白裙子的她翻出壓箱的白色西裝,剪裁合身的中性打扮襯托出她高挑修長的身材。
「就是這,停這就好。」
計程車彎入飯店前用花海和氣球佈置得喜氣洋洋的廣場,停在富麗堂皇的大門前,飯店門前的停車位停放一列十二輛掛著綵帶的車隊,第二輛是勞斯萊斯加長禮車,車前還掛著親吻的小人偶。
「謝謝,一共多少?」她邊準備下車,邊掏皮夾裡的錢。
「一百八十。」
「這是兩百塊,不用……」下了車的林明萱從敞開的車窗遞錢給司機,忽然一陣喧嘩逼近,她還沒反應過來,甫轉身一個白影朝她衝來,她反射性的抱住來人,背靠著計程車站穩。
她愕然的看著懷中一身新娘白紗的唐思雪,「唐唐?」圓滾滾的大肚子就像在白紗下塞了個兩個枕頭。
一張精緻的俏臉慢慢抬起,哭得糊了妝而慘不忍睹。「萱董,哇……」唐思雪嚎啕大哭的撲入她懷中。
「怎麼回事?」林明萱扶著泣不成聲的新娘,望了眼飯店,隔著貼大紅喜字和氣球拱門的玻璃大門內萬頭攬動,一片混亂。
「什麼都別問,快上車。」唐思雪抽抽噎噎說著,逕自拉開車門,把林明萱推上車。
「等等,你至少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不明就裡的林明萱一頭霧水的問著。
越過唐思雪背後,她看到飯店內大批驚慌的人馬追了出來,帶頭是穿著白色西裝、玉樹臨風的新郎--吳家棋,唐思雪的未婚夫。
他如打雷的吼聲傳來,「唐唐,站住。」
「你老公追來了……」
她跟唐唐的未婚夫僅稱得上點頭之交而已,聽說他是某大企業的第三代,兩人談不上熟稔,被唐唐拉著作陪吃飯時見過幾次面。
事實上,林明萱自唐思雪口中聽聞吳家棋這號人物到她下掩嬌羞的透露不小心被藍田種玉,兩人決定奉子成婚不到一年時間,瞧她現在肚子已經大如球,令林明萱不禁佩服她的勇氣。
隨著時代演變,現在有幾個女孩敢在年輕時就讓身材走樣變形,一頭栽進婚姻的墳墓裡?
「別理那個臭男人,我們快走。」唐思雪哽咽的說,用力關上車門,命令計程車司機,「開車。」
此刻,試圖追車的吳家棋斯文俊雅的面容有些猙獰。「唐唐,下車!」他追到車邊了。
「快開。」無視他,唐思雪按下鎖並升起車窗,哽咽的催促司機。
「好好。」計程車司機只好踩足油門,將人拋在身後。
吳家棋依舊不放棄的狂奔著追車。
「唐唐,你聽我說,我跟她……」他氣急敗壞的邊跑邊嚷,試圖喚回遠去的人兒。
「唐唐,他……」林明萱同情他腳上那雙價值不菲的名牌皮鞋被當布鞋操。
「別管他,司機,再開快一點。」唐思雪哽咽的低吼。
吳家棋辛苦的追到大馬路上,奈何車子四輪比兩腿快,他喘不過氣的彎下腰,望車大喊,「唐唐!」
計程車將他遠遠拋在後頭,林明萱回頭望,只見飯店大馬路邊一陣兵荒馬亂,大批親友團正在安撫新郎。她收回視線,看著身旁哭成淚人兒的唐思雪。
「好啦,現在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嗎?」不善於安撫人的林明萱任她哭個夠,從皮包內取出面紙遞給她。
「我不要嫁了。」她接過面紙擦著淚涕。
「等等,我沒聽錯吧?」沒想到在新婚當天,唐思雪竟學起茱莉亞羅伯茲當個落跑新娘,如此驚天動地。
唐思雪羞憤的扯下頭紗,泣不成聲,「那個花心的爛男人居然趁我懷孕的時候跟外頭的女人亂來,他還搞大別的女人的肚子,那女人找上門……」她把婚禮現場發生的意外娓娓道來。
林明萱平靜的聽著這一團亂,慢慢理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