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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那是來自地底最深沉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憤怒的低吼,刺目的白光籠罩銀色大地,純淨的顏色融為一體,分不清是人或是雪。

  林間的金雕敏銳的先一步察覺危險的到來,毫不遲疑的振翅衝向天際,不曾回首眺望人與蛇的對峙。

  血。是如此鮮艷。

  腥膻的氣味沉重而充滿壓迫性,嗜血的狼群徘徊不去,輕舔著那欲滴的垂涎,信信低嗅找尋溫熱的食物。

  風將立於雪中的妖魅重重包圍,揚散的發張狂的奔向四方,及腰的長度居然揚長丈尺,飛舞飄揚的如蛇蠕動般。

  很久沒這樣生氣的雪子幾乎要現出原形驚嚇不知死活的人類,艷媚的瞳孔中藏著冷肅的怒濤,那股連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力量不斷由胸口湧出,阻塞了那根名為理智的經脈。

  她從來就不是能忍氣的蛇,狂妄自大我行我素,陰險狡詐不辨是非,她的話就是真理,為所欲為的任性不受禮法約束,只有她欺人的份,沒有人可以爬到她頭上任意耍潑。

  當她看到一身是血的萊爾必須靠兩人攙扶才能勉強行走的模樣,肚中火氣如爆發的山洪一發不可收拾,臉色一沉的冰凍她足下的雪。

  「天呀!她是怪物嗎?」一名男子大驚失色的一喊,喊出所有人的駭疑。

  赤鷹幫的幫眾混雜,以東方人居多,為首者是崇尚東方文化的美國人,金髮碧眸十足的西方長相,可他卻以赤鷹當幫名,希望有天能揚名立萬與三K黨齊名。

  可惜他們行事太過急進又不用太腦,缺乏軍師型的人才,貪利、好高騖遠不懂得組織規劃,因此在道上的名氣並不大,屬於一群烏合之眾。

  不過他們的野心很大,從藝人身上撈錢快速又便捷,不需費太多心力便能日進斗金,只要控制當紅明星就能從中獲利,進而操縱賺錢如流水的好萊塢市場,成為美國第一黑幫勢力。

  人算不如天算,連連失手的郁氣讓他們惡膽橫生,心狠擄的打出一著險棋,乾脆先把人炸傷了再據走,直接向經經公司要求贖金,省得他們還得跟頑固的大明星打交道。

  「要我再說一次嗎?把人給我放下。」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逼她露牙食人。

  「我……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他可是我們的財神爺,你休想來分一杯羹。」他……他才不怕她,他手上有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利字當頭誰都不肯鬆手。

  「他是財神爺我就是死神,看你要命還是要錢?」

  雪子身子未動,卻有一股冷冽的強風從她身後射出,衝向面色慘白卻猶不死心的男人。

  「啊!你……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子彈可不懂欣賞美女。」即使面對前所未見的離奇場面,彼德森仍強逞英雄的以為穩操勝算,因為他們有槍。

  波莉找來的「壞人」其實是一群待業中的臨時演員,純粹是裝裝凶樣嚇唬人,以此威嚇對手不戰而退的迅速離去,用意僅在於驅逐對她的地位具有威脅性的女人,並無傷人的意圖。

  她允諾事成之後要幫有意進入影藝圈的他們牽線,並以經紀人身份為其接洽演藝工作,讓他們就算不紅也能佔有一席之地,當個二線人物也不錯,他們的本質是善良的。

  但是眼前的幫派份子卻是貨真價實的凶神惡煞,為達目的可以不計任何代價,不管誰被犧牲都無所謂,只要能得到他們想要的錢財不惜痛下殺手,將所有的阻力一併除去。

  他們見慣了死亡,也不在乎生死,雖然心裡有些膽寒,依然不放棄地為自己的利益拚命。

  「那也得子彈近得了我的身呀!」她冷笑著揚起手,隔空給了他一巴掌。「殺人對我來說比喝口水還容易。」

  臉上多了一道紅印的彼德森驚愕不已,反應快速的舉起槍。「別以為我們會被你這點小把戲嚇著,我知道世上有不少超能力者,你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他仍自欺欺人的不相信眼見的事實,硬是說成他所能接受的事物。

  「那麼這個呢?你一定沒瞧過的新鮮。」揚起妖媚的詭笑,她的雙足開始合併,腰以下的身軀逐漸拉長。

  「這……這是……」蛇?

  「想要我的毒牙咬上你的頸椎嗎?我對人血的興趣一向不低。」明艷的眼染上一層邪佞,奔亂的發泛出紅艷。

  「你……你休想得逞,我先殺了你。」

  這畫面真的很駭人、曳長的蛇尾足足有丈餘長,更不用說加上她尚未蛻變的上身將有多驚人,見到此情景的歹人再也不敢鐵齒,儘管握槍的手抖個不停,仍一鼓作氣直朝她射擊。

  人總是在試運氣,不到最後關頭不肯認輸,利之所趨叫人如癡如狂,若非確定時不我予.那份不甘將永無止境。

  槍聲不斷的響起,失血過多的萊爾意識始終昏昏沉沉,爆炸的威力讓他後腦受到重創,因此他雖強撐著要集中注意力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他的眼中卻只看見一片白茫茫的霧色。

  他的感覺還在,清楚的感受到挾持他的人非常害怕,他很想聽明白他們在和誰說話,然而他耳中仍殘存著轟隆隆的爆炸聲。

  「真是不懂事呀!你們讓我很生氣。」不激怒她似乎很不甘心!她最喜歡幫人念往生咒了。

  眼神一沉,雪子的雙手指尖互觸的置於胸前,口中發出古老又詭譎的低吟,似在嗚唱又似吟誦的蠕動唇瓣,妖邪的氣息由身體內部散放,一波波像索魂的鈴聲不斷鑽人人的大腦。

  持槍的手,鬆了。

  痛苦呻吟驟起。

  雪地裡儘是翻轉打滾抱著身子狂嘯的身影,頭痛欲裂的用十指猛扯頭皮,像是想減輕穿腦的劇痛。

  「雪……雪子?」是她嗎?這冰冷的觸覺除了她不可能是別人。

  「少說話,瞧你把自己搞得多狼狽。」心頭不忍的浮起近乎痛的感覺,模模糊糊類似愛的影子由她心底竄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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