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台灣的紫蝶幽谷到日本的北海道,然後是加拿大的魁北克,南北地球繞了一大圈,她好不容易看中一處感覺不錯的靈修地,打算洗心革面的進行法術修練,不叫那只蝴蝶給瞧扁了。
要是她的法力深厚足以成仙成佛,像那種會害她現出原形、淪落成觀賞物的雄黃就不足為懼了。她呼口大氣就能把那些討厭的東西至吹個一乾二淨,看誰還有本事捉她。
蛇是肉食性動物,要她吃素啃草未免有失厚道。她又不是牛,哪能屈就劣等食材,好歹她體內有日本皇室優良的血統在,怎麼也不該失大統的將就毫無品味的次級品。
「哼!還吵,真想當我的晚餐嗎?」不知死活的低等生物,真以為她的脾氣和外頭的天氣一樣冰凍了。
棋原雪子的出身說出來還挺嚇人的,她是蛇妖與德川家康後代子嗣結合所產下的高貴皇女,在當時她也是備受推崇的大和美女,求親者眾,當中還有人差點發動戰爭以奪取她。
可惜在歲月的累積下,她身體裡頭屬於人性的部份逐漸被妖性侵佔,蛇性日增的吞食殘存的人性,令她完完全全轉化成蛇的模樣。
其實她的前世也是一條小有修行的白蛇,剛幻化成人形就遇上以降妖伏魔為己任的一代道家宗師,還不知輕重地妄想盜取他身上的寶物,殊不知自己在他眼中只是個不成氣候的小蛇精罷了,還不到成妖的地步。
一時逞強差點斷送修行百年的小命,幸好一隻路過的紫蝶適時伸出援手,將她成形的魂魄打人富貴人家的胎腹之中,好讓她日後成長無後顧之憂。
試問誰敢大膽的指著皇室宗女說她是妖孽轉生,再加上她母親十分受寵,迷得她父親暈頭轉向忠奸不分,她自然如預算般的平安長大,而且不負眾望地成為一方禍水。
要不是她吸太多人血使得容貌始終不變,她也不用佯死躲開別人的異樣眼光,終止一場可能因她而挑起的戰火。
如果有人問她這輩子最喜歡什麼,相信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男人。
因為蛇是冷血動物,所以她極其熱愛溫暖的體熱,耳鬢廝磨之際將對方的活力吸人體內,比曬三天的太陽還暖和,因此她樂此不疲的使盡全力勾引男人,讓他們一個個都心甘情願當她的食物。
「嗟!越來越不像話,居然在我的『屋頂』踢沙,果然是活膩了。」當她是冬眠的蛇好欺負呀!
表面說來是在修行,但蛇一到冬天哪有不眠的道理,她是睡的時間多過清醒,十天半個月加起來只有一天真正睜開眼。
若非她實在太餓了,睡不著覺,不然頂上的人鬧得拿大炮開戰她也無所謂,照樣縮著蜷曲身子打盹,不管血流成河會不會淹沒她此時的藏身處。
飢餓的女人具有十足的攻擊性,尤其是一條兩個月未進食的暴躁白蛇,她的危險性更勝於平時,絕對的暴力足以致命,誰要惹到她只有乖乖受死的份,別想有逃脫的機會。
棋原雪子仰高蛇頸,準備讓外頭那些擾她清夢的傢伙屍骨無存的入了蛇腹,誰知她半開的眼尚未適應亮燦燦的陽光,一堆土……嗯,是一坡黑不拉幾的物體從天而降,剛好壓在她最脆弱的地方——蛇的七寸頸處,痛得她蛇身一縮以人的形體存在於狹小的洞穴之中。
若是只有她一個「人」倒好翻身,洞口大小足以讓一成年男子自由進出,對她而言並非一件難事。
可是……
「你是哪來的瘸拐子,腦滿腸肥地盡吃餿食,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快把我的細腰壓成兩段了。」該死的蠢人,難道要她在上面做個門嗎?好警告路人小心行走,以防「斷層」。
「你……你是誰?」洞裡怎會有人?
頭有點昏昏沉沉的萊爾直覺的發出聲音,缺氧的大腦一時神智不清的問著令人驚悚的話題,眼前一片黑的看不見任何東西,好像有什麼軟綿綿的物體墊著,阻止他繼續往下掉落。
黑暗中傳來女人嬌柔的嗓音,有片刻的錯覺讓他以為傷到大腦而產生幻聽,不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底怎麼會有女人,他一定是在做夢。
「好笑了,這句話該是我的台詞,你幹嗎搶著用。」他還好意思開口,非請擅入的不知是誰。
「你是真實存在的實體?」他的語氣裡有著困惑,揉著發疼的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恨不得咬他一口的雪子火大的一吼。「把你該死的賊手給我收回去,你在揉麵團還是趁機吃豆腐,你沒摸過女人的胸部嗎?」
好色雖不分男女老幼,但起碼要搞清楚情狀合不合宜,他當在餐廳點菜呀!由著他愛吃哪裡就往哪裡下筷,不必招呼一聲自己動手,無視這道生香活色的美食正用怒眼瞪他。
「呃!抱歉,我並非有心冒犯……」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另一道嘲諷聲先一步響起。
拜黑暗所賜,沒人瞧見他發燙的耳根如煮熟的蝦子紅得透徹。
「不是有心,那是存心故意嘍!相準了我的三十六,就一手罩住,還不忘確認是否有造假嫌疑的用力搓捏。」她頓了一下換氣開罵。「你是天生手賤還是腦袋裝屎,女人的乳房可以隨便亂摸嗎?你想害我破戒是不是?」
男人全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壞胚子,一心想著的就是女人女人女人,再也裝不下其他稍有建樹的智慧,生存的意義便是追逐女人,到死還不安分地想找幾個女人陪葬。
以她過盡千帆的經驗來看,男人沒有一個稱得上是柳下惠,只要她小指頭輕輕一勾,癡情男、負心漢全化成一灘水,癡迷的攀在她腳底祈求她一分顧盼,全然忘卻辜負了誰的深情。
她這一生惟二的敗筆是孩子氣的衛青森,及性情深沉的竇輕涯,他們怎麼挑逗也不變心的情操讓她非常有挫折感,以至於收心養性的想修練更高深的魅惑術,讓全天下的男人都為她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