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激憤變成了懊惱,模糊的理智逐漸地明亮,他不能氣走她,此刻還需要她的協助,幫他完成計畫。
「被利用的感覺真好。」丁佩緹眼裡的不安早已煙消雲散,並閃爍著堅定自傲,語氣充滿激憤和挖苦。
「有必要將自己形容得如此不堪嗎?再說妳和我是站在同一陣線上,我們不需要對立,將彼此關係弄得這麼僵。」
丁佩緹擠出一絲苦笑,眼中竄過一抹怨毒光芒。「我會牢記你的忠告。」
龍困淺灘遭蝦戲!
徐浩鎮羞惱交織,斷然轉身踱步離去。
她是故意激怒他,她痛恨他人前人後不一的態度,她並不後悔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她走向床邊放鬆自己平躺下來,瞪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發呆。
第七章
活該、自作自受、活受罪,逞什麼英雄?
害得肚子整晚不定時頻頻抗議,咕嚕咕嚕的聲音足以媲美擂鼓,以為睡著了就能平息大小腸的動亂,詛料事與願違,肚子是愈鬧愈凶,根本讓她無法安然入眠。
丁佩緹困窘地蹙著眉摸著平坦近乎凹陷的肚子,「真要命。」
四肢無力、腦袋昏沉、眼冒金星,不該有的症狀紛紛出籠……
抬頭瞄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六點。
她的嘴角掀起一絲自嘲苦笑,總算熬過難受且要人命的夜晚,強拖著癱軟的身子從床上爬起來,急遽胡亂地打扮一番。
她站在梳妝台前凝視鏡中的自己,定定神、深深吸口氣。「氣色還不壞。」
絕不能讓屋裡任何一個人看出自己經過一晚的奮戰。
走向門口,拉開房門……
一陣香氣撲鼻而來,整個胃不由自主地猛然抽緊,她立即舉白旗投降,「噢,不行,我受不了了。」
她加快腳步走下樓。
好心的德拉展開愉悅的微笑迎視丁佩緹。「佩緹,早。」
「早,德拉。」丁佩緹賊賊的眼眸四下溜了一圈,安然地輕吐口氣,唇邊漾著怡然的微笑。
那可惡的傢伙還沒下樓。
「快坐下來吃早餐,昨晚妳沒吃任何東西,想必現在餓壞了吧?」德拉邊說邊為她張羅早餐。
「還好,只是一餐沒吃。」她強擠出微笑。
才怪!睜眼說瞎話……差點沒陣亡。
「年輕人要懂得愛惜自己身體,千萬別學人家減肥,先喝杯牛奶壓壓胃。」德拉端了一杯牛奶擱在她面前。
丁佩緹感激地朝德拉露出微笑。「德拉,妳真好。」
端起面前的牛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只有德拉對妳好嗎?我對妳也不錯啊。」
驀然出現熟悉且令人憎恨的嗓音,丁佩緹被嘴裡的牛奶嗆了一下差點沒噴出來,窘迫地吞了下去,回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早!」聲音從齒縫間迸出。
「早。」
徐浩鎮藏住笑容,拉開椅子坐下,悠然地拿起叉子撥弄盤內的荷包蛋,「我還以為妳會繼續絕食。」
「我不是絕食,只是不餓。」丁佩緹翻翻眼球,口是心非地道。
「噢,那是我會錯意,我一度誤以為妳在響應飢餓三十的神聖運動。」徐浩鎮抑住大笑的衝動,裝出認真的表情。
「你……」丁佩緹氣得無以復加。
「吃東西時千萬不能生氣。」徐浩鎮不理會她的怒氣,露出古怪的微笑。
丁佩緹試著藏住怒氣,以最平靜的態度面對他。「我有一種感覺,你好似以激怒我為樂。」
「有嗎?」他抬起頭乎靜地凝視她。
就算真的有,他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不可能會露出一絲破綻。
「是嗎?」目光直直射向他,試圖從他的眼裡找出蛛絲馬跡。
徐浩鎮放下手中的叉子,安穩地靠在椅背上。「妳太多心。」
他不會輕易讓她洞悉他的心思,
「但願是我多心。」她不喜歡陰沉的感覺,更加厭惡爾虞我詐的鬥智。
剎那間四目交會,他的目光落在那張一翕一張嫣紅的唇瓣上,倏然思及昨晚無意間品嚐的甜美,迄今仍令他回味無窮。
眼裡那光芒愈來愈亮,顯得十分燦爛刺眼。
丁佩緹受不住投射在自己身上的銳利目光,尷尬且臉紅地垂下頭盯著盤內的早餐。「你今天要去公司嗎?」
她根本不想知道他今天是否要去公司,只是在找話說。
「去,妳也去。」他微笑。
「我也去?」她猛然抬起頭訝異地瞅著他。
冷靜的表情近乎冷傲,看來他不是說說而已。
「整頓公司不是口號,當然是愈快愈好,找出漏洞是當務之急。」
「這話也對……」那冰封的表情令她語塞。
「等一下去公司,我會吩咐他們將近年來的帳務報表交給妳……」
丁佩緹吃驚地張大眼睛看著他。「交給我?」
「希望妳能從中找出公司的漏洞。」他的表情深沉令人無法捉摸。
不行,責任太重大,她自認肩膀太窄挑不起這項重責大任。
「可是、可是,我是個門外漢……」她張皇失措地吐出模糊不輕的低語。
「有我在,怕什麼?再說公司是我的,我不會笨到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的唇邊隱露玩味的訕笑,可是眼裡卻閃爍著冷冷的邪光。
她臉上的驚慌頓時消失無蹤,兩顆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他怕被石頭砸傷了腳,難道她就活該當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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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佩緹不禁後悔接下這份工作,原以為這是一份與之前相差無幾的工作,只是做一些家庭打掃和輔導,卻沒想到竟得假冒人家的未婚妻。
再度走進歐力集團大門,面對四面八方投來的羨慕目光和諂媚奉承的笑臉,內心有著極大的衝擊。
丁佩緹用眼角的餘光悄悄瞥了眼坐在身旁的徐浩鎮。
「這些都是近年來的帳務報表?」徐浩鎮面無表情的盯著面前一迭報表。
「是的,公司的每一筆進出帳都記在這裡。」總務經理如臨大敵,戰戰兢兢地吞著口水。
「包括交際應酬費用?」徐浩鎮語氣僵硬的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