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無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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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因為其他兩名繼承者都很討厭啊!」

  瞭解,原來他是憑自己喜好在決定政變時支持的人選。不過……「你有沒想過,插手宮廷鬥爭,萬一你支持的人沒能順利奪得大位,你的立場將非常艱難?」

  「那我就舉家搬到北原國或者西獲國也不錯。」反正他早就知道世上沒有任何事是永遠不變的。曾經,他為此喪氣,後來漸漸變得沒有感覺,做什麼都沒有滋味,至於現在……他比較想活在當下。

  真是豪爽的個性啊!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

  「你的決定呢?賭或不賭?」

  「我賭,但願你不會後悔。」

  「我從來不知道『後悔』兩字怎麼寫。」嚴公子大笑,暢快淋漓,渾似未經滄桑。但,真的有人一生順境嗎?

  第九章

  若說嚴公子的前半生如順風行水,無災無痛,那麼三十一歲這一年,肯定是他的大劫。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黑牢,頭上蓋的是發臭的稻草,手上箍的是沈重鐵鏈,腳踝更拴了顆大鐵球,斬斷他一切逃生之路。

  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何他會落到這步田地?明明……他最後的記憶是在吟花閣裡談生意……

  這回合作的對象是個老色鬼,不過挺有本事的。

  每年三月,沿海風浪轉強,就沒有船隻敢出海了,只有這老色鬼,照樣領著船南來北往,也沒遇過一次風暴。

  所以嚴府的貨物一向交由他運送,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雙方約定了在吟花閣簽訂新一年的合約,嚴公子還特地包下整座花樓,不准閒雜人等進入,讓全閣三十五名姑娘都服侍老色鬼去。

  一開始倒也順順利利,直到合約簽完,他準備離去,讓老色鬼一人在花叢裡滾到死。

  突然,有人喊了聲失火,一時間鶯鶯燕燕鬧成一團。

  不多時,濃煙密佈,熾烈的火焰像條暴怒的巨龍呼嘯捲來。

  惦著老色鬼一身好本事,嚴公子沒捨下他,反而扛起人準備跳窗逃命。

  然後……他腦門一陣劇疼,失去意識。

  是誰打了他?老色鬼嗎?

  那時他把老色鬼扛在肩上,老色鬼若意圖不軌,他應該會發現才對。所以應該不是老色鬼,那麼……

  「喲,嚴公子,您醒啦!」答案自動出現。是吟花閣裡不知叫小翠、小花、小黃……還是小什麼東西的花娘。

  「是你打昏我的?」嚴公子再度求證。

  「說打昏多難聽,奴家只是請公子到侯府與我家侯爺談點生意。」她的名字其實叫吟歌,所以說,嚴公子想的沒一個正確。不過他對於不在意的東西本來就從不往心上擱,能記住她是吟花閣裡的花娘已經不錯了。

  「用什麼請?木棍?花瓶?還是……拳頭?」

  「聽聽,嚴公子言語多麼風趣。」

  「他能要嘴皮子的時間也只有現在了。」陰沈的語調,除了安寧侯不會有別人了。

  「好久不見啊!安寧侯。」嚴公子與他打招呼。「你隔壁那個女人是你新納的妾啊?容貌是挺標緻的,不過內涵嘛……」他是很有口德的,不講太難聽的話。

  「我內涵怎麼樣?奴家可是琴棋詩畫樣樣俱能。」

  「看來姑娘很受鴇兒喜愛,才會花費重金請師傅教出姑娘一身技藝。」

  「當然,奴家在吟花閣裡可是有名的才女。」

  「想一親姑娘芳澤必得花費千金?」

  「算你識貨。」吟歌驕傲得鼻子都朝天了。

  「嘿嘿嘿……」嚴公子低頭發出一陣賊笑。「就不知安寧侯是花費多少銀兩買了姑娘這副名動公卿的身子?」

  吟歌還聽不出他話裡的嘲諷,檀口一張正待要炫耀自己高昂的身價……「一千……」

  「閉嘴!」安寧侯可受不了了,說什麼才女,把自己稱斤論兩賣,還在那兒沾沾自喜,簡直白癡。「你出去。」

  「侯爺……」吟歌還想使嗔。

  「出去!」安寧侯惱得臉色都發青了。

  吟歌在青樓裡一向備受矯寵,幾時給人這樣吼過了,兩行委屈的珠淚登時滑下,氣鼓鼓地轉身跑了開去。

  嚴公子在一旁幸災樂禍。「我說侯爺,寧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這回你可慘了。」

  「住口。」安寧侯額上青筋暴動。「別人怕你姓嚴的,本侯爺可不將你放在眼裡,你識相的話,立刻將戴禍水的讓渡書寫子本侯,我可以不計較你的無禮,否則……」

  「你要用什麼刑?鞭子、火烙,還是針刺?」一邊說,嚴公子還一邊歎氣。「侯爺,你不覺得那些刑罰都太老套了嗎?你能不能想些新鮮的?」

  安寧侯給他氣得渾身發抖。「你敬酒不喝,喝罰酒。」他抽起鞭子,就要打上去。

  「慢。」嚴公子是貪鮮,卻也沒興趣去嘗鞭子的味道。「要戴禍水的讓渡書何難?不過你總得讓我知道她究竟有何價值,讓你們這樣大費周章地搶?」他隨口亂扯,也不過是想拖延一些時間,看能不能想出脫逃的辦法?

  「你真不知她的來歷?」

  「不知道。她是袁青電送我的禮物,人家一番好意,我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怎麼有這樣幸運的人?安寧侯嫉妒死了。

  「我當年買她的時候可是花了十萬兩黃金。」

  「哇!」嚴公子搖頭大歎。「侯爺,你絕對不適合做生意。你知道袁青電花多少錢買她嗎?一兩銀子。」

  安寧侯臉都黑了。「廢話少說,你到底要不要將戴禍水讓給我?」

  「讓,當然讓啦!」嚴公子是個標準的俊傑,很識時務,還有,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既然要簽讓渡書,侯爺總得放我下來,讓我寫字吧?」

  「嘿!」這回奸笑的換成安寧侯了。「不必了,你的『讓渡書』我已收到,也適時生效了。」

  「咦?」嚴公子狐疑地眨眨眼。

  一道纖細的身影自安寧侯身後步出,正是戴禍水。

  「你聽見了,他已經把你賣給我了。從今天起,你就是安寧侯府的家妓。」安寧侯得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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