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項鏈,他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送她項鏈的記憶。
不必她說,他也可以察覺出這條項鏈對她意義重大,對他應當也是如此,如果兩人不是交往已經很親密的男女朋友,是不可能會送出如此貴重的珠寶項鏈。
無奈不論他怎麼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顯然她極有可能屬於他喪失的記憶。
一個人靜下來思考時,許多不合理的說詞一一浮上檯面。花藜、花豹以及來接花藜的那個男人,他們的態度在在顯示與他相識,他們的話揭穿了少陽的謊言,唯一教他想不透的是,少陽為何要騙他?
他同時憶起,在他決定和江如幽訂婚的那一晚,在大家快樂慶祝時,少陽後來的表情很怪異。當時他還以為可能有事困擾著少陽,一直想找機會問卻沒有問,如今他猜想,困擾少陽的會不會是他與花藜的過去?
「二哥,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發呆?」衛少陽哼著歌進家門,就見二哥站在面對花園的落地窗前發呆,他好奇的走過去詢問。
「沒什麼。」衛少商看著少陽,心裡想著,究竟少陽還說了多少謊言是他所不知的?
「咦?二哥,你在哪裡找到這條項鏈的?」衛少陽眼尖的看見他手中的項鏈,驚呼。
衛少商不動聲色道:「在一個很隱密的地方,不小心讓我給找著了,怎了?」少陽的語氣分明說明了他也認得這條項鏈。
「你出了那場大車禍後,我們就以為項鏈不見了,家裡遍尋不著,原來它被你給塞到隱密的地方,現在找出來正好。哈!來得好不如來得巧。」衛少陽得意一笑。
「怎麼說來得好不如來得巧?」衛少商若有所思的套著他的話。
果然這條項鏈曾經屬於他,而他又將項鏈轉送給花藜,說謊的人自始至終都不是花藜,而是他信任至極的少陽!
「二哥,你喪失了記憶,所以才會不記得這條項鏈的重要性。」衛少陽擔任解說員。
這條項鏈很重要?衛少商將項鏈握得更緊,可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有耐性的等少陽說出它的重要性,不願打草驚蛇。
「這條項鏈是奶奶去世前送給你的,整組首飾總共有四樣,包括耳環、手煉、項鏈以及戒指,戒指在媽那,大哥拿到的是手煉,二哥你的是項鏈,我的則是耳環;奶奶生前說,等我們遇上心愛的女孩,決定與對方廝守一生時,就將首飾送給對方,算是奶奶給衛家未來孫媳婦兒的見面禮,像是傳家之寶,要代代相傳下去。」
衛少陽簡短敘述首飾來歷,免得二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不小心將項鏈塞到哪個地方去,那可就麻煩了。
「原來如此。」這是奶奶要他送給未來妻子的首飾,是要代代相傳下去的,他不可能會隨便送給一名陌生人。
他們說的全是真的,他本來和花藜已論及婚嫁,所以他送出了項鏈,期望執她的手、與她偕老,可是他卻忘了她……
一場車禍讓他忘了所有的事,讓他徹底成了個大混帳!負心漢!
難怪她會那樣傷心難過,難怪她在見到他時,雙眸似有說不出的萬語千言。
她根本不知道他喪失了記憶,在她心底,恐怕他比路邊專門欺負老弱婦孺的小混混都要可惡!
一想起她在離開飯店時哀痛欲絕的哭聲,他的心就撕扯!他沒有負她的意思,真的沒有。
她病了,全身燙得嚇人,此刻的她是否已接受適當的醫療?有沒有覺得好多了?
衛少商慌得想得知她的最新情況。
「所以我才會說來得好不如來得巧,在你決定和江如幽訂婚之前,它就這麼巧的出現了,正好可以送給她配戴。」看來老天爺和他站在同一邊,贊成二哥和江如幽的婚事。
衛少商定定的看著少陽問:「想知道這條項鏈我是從哪兒找到的嗎?」
「從哪兒?」衛少陽一臉納悶,不解二哥為何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不安的氣氛籠罩在兩兄弟間,衛少陽甩了甩頭。
明明什麼事都沒有,他幹麼突然感到不安?是他神經過敏嗎?
「是花藜交還給我的。」衛少商看著他一字一字道,看得少陽心虛、訝異。
「這……怎、怎麼可能?!」衛少陽心驚反駁。
但不可能嗎?當年二哥和花藜決定私奔,要不是二哥出了車禍,他們早已結為夫妻,或許連孩子都有了!當初在找不到項鏈時,是猜過這個可能性,卻因從沒見花藜拿出來過,他們也就不當一回事的認為項鏈是弄丟了,並非在花藜那兒。
而今事實證明,二哥果然將項鏈送給了花藜。
「為何不可能?」看著少陽慌亂的神情,答案已經揭曉──少陽一直在說謊,不!該說全家上下每個人都在說謊騙他,故意隱瞞花藜的事,讓他誤以為車禍前他並沒有親密的女友,實則不然,他早已將花藜視為共度今生的伴侶。
為何大家要欺騙他?倘若今天花藜沒有將項鏈交還給他,是否他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裡?
「我不曉得她是從哪兒拿到這條項鏈,但不論她說了什麼,二哥你千萬不能信她。」衛少陽慌得找借口,只要說服二哥相信他,那就什麼問題都沒了。
衛少商凝視著少陽,看他還要編出多少謊言來欺騙他。
「二哥,你曉得的,我們家和花家向來不合,那個花藜存的是什麼心我們也不曉得,那條項鏈怎會落進她手裡,我們也不知道,總之她現在就是要以那條項鏈來動搖你,二哥,你千萬不能上她的當!」衛少陽編著蹩腳的借口,冀望能夠說服他。
「你說,花藜為何要騙我?和我們家不合的應該是她父親不是嗎?」衛少商提出合理的問題,等他答覆。
「呵!花家人在想什麼,誰曉得呢?」衛少陽乾笑著聳肩,這樣算是過關了吧?二哥相信他的說詞了對吧?
「依我說,她會將項鏈交還給我,是因為她決定不再愛我。」衛少商凌厲的目光射向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