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柯媽拍拍他的手回去了。
沈可紹轉身見到病房外放了許多長官同事送來的花籃。她還是一樣人緣很好嘛!
他深吸了兩口氣,才開門進去。
走近些就見到柯泛晴正安詳的睡著,他的目光很快的在她身上梭巡。
先是掀開被單,瞧見她右小腿上著石膏。
實在太不小心了,要是有後遺症怎麼辦?
然後,瞧見她的兩手都上了繃帶。
這是什麼傷?不是說只有右腳斷了嗎?他在床沿坐下,紅著眼眶小心的握住她的手仔細檢查。是擦傷?挫傷?還是怎樣?
就連她的臉蛋上都有瘀青,可見那天的情況是多麼慘烈,她是怎麼忍受那種痛苦折磨的?他的眼淚不聽話的掉下來。
在他握住她的手時,柯泛晴就醒了,見到他掉淚,她好心疼。她實在太不小心了,居然害一個大男人因為擔心哭成這樣。
「怎麼回來了呢?」她溫柔的笑問。
「誰教妳笨到去讓車撞。」他連忙抹去淚水,對上她的笑臉。
「你變得好醜。」她沒包繃帶的指尖點點他長滿胡碴的下巴。
「沒心肝的壞女人,也不想想我為了回來看妳,排了一天一夜的候補機位,又辛苦的轉了三次機,算來已經三、四天沒闔眼了,再帥的男人也禁不起這種操勞啊!」他小心的將她的手放回床上。
「害你這麼擔心真抱歉。」這下子換她眼眶紅了。
「我當然擔心了,就怕有個萬一,我以後能欺負誰呀?」他故意說著笑。
柯泛晴露出瞭然的笑容,舉起兩手等著他。
「晴晴……」他小心的俯身,輕輕的擁住她,就怕壓到她任何傷口。
「我去考警大時你就說過你會擔心、你會心疼,沒想到你說的全是真的。」她撫著他寬闊的背,感到好安心。
「那當然,我當時就告訴妳是真的了。」
「可紹,被撞後我一直沒感覺,腦袋昏沉沉的,也許是因為不希望我父母擔心,我一直告訴他們沒事,一點也不痛;直到現在,我才感到害怕,被撞那瞬間的痛,現在才傳進我的腦袋,我的腳真的好痛。」她皺著俏臉苦哈哈的呻吟。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在這種時候吐妳槽,但……誰教妳要這麼笨!結果,我現在也只能抱著妳,又不能替妳痛,妳只好忍耐了。」想轉移她對痛的注意力,他故意取笑她。
「你好壞!誰說你現在只能抱著我?你可以讓我捶個過癮,發洩一下悶氣嘛!」她噘高嘴抱怨。
「所以我才說妳笨,妳自己看,包成這樣妳想捶什麼?連枕頭都能輕易擊垮妳。」恥笑的抬高她纏滿繃帶的小手,他側身躺上她的床。
「那我好痛怎麼辦?」她像個小女孩般撒嬌。
「嗯……這個嘛……我想想……不然我一拳揍昏妳好了,妳大概可以休息半個鐘頭到一個鐘頭。」他故作正經的提供「良方」。
「我又沒撞昏頭,幹嘛讓你揍呀?」她惱火的提高音量。
「不然吃安眠藥、止痛藥?不好!吃多了會有副作用,妳現在沒吃吧?」
柯泛晴苦著臉搖頭,她也不知道有沒有吃,但痛成這樣肯定是醫院小氣沒給吃。
「我想到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妳的注意力對不?」他突然一臉的期待。
「嗯!」她點點頭。本來就該這樣。
「所以我犧牲一點,賞妳個熱情銷魂的熱吻好了,到時候別說痛,妳連姓什麼、叫什麼全忘光了。」他自傲的笑著。
「不要,為什麼是你犧牲呀?沒事給你吻,我很虧欸!才不要平白讓你吃豆腐呢!」柯泛晴不屑的睨了他兩眼。
「哪算平白呀?可以讓妳忘了腳痛,妳本來就該付出點代價嘛!」
「不要!」
「那我娶妳好了。」
「怎麼突然接到這裡了?」
「反正我們都要結婚了,接吻又算什麼呢?」他說得跟真的一樣。
「我幹嘛為了讓接吻合理化,就跟你結婚呀?」雖然聽見他的話讓她的心雀躍了好一會兒,她還是理智的「回絕」了。
「妳很煩欸!是妳要我想方法的,結果我說什麼妳都否決,我不想了。」他乾脆擠進去些,躺平不理她了。
「我倒是想到一個好方法。」她全身都在痛,無法翻身,只好拿眼睛瞟他。
「是嗎?我這種聰明才智都想不出來了,妳這種笨到會被撞的人還能想出什麼好點子?」
「你知道的,看到別人比自己更不幸,就會覺得原來受的罪其實不算什麼,你說是不是?」她興奮的解說初級心理學。
「別想叫我去斷手斷腳,我對妳的同情心沒那麼多。」他連忙翻身下床,站得遠遠的。
「你想哪裡去了?我只是想求你再忍三天別睡而已。」
「喂!」他現在都要拿牙籤撐眼皮了,再忍三天不如叫他去跳海算了。
「看你頂著熊貓眼想睡卻不能睡的痛苦模樣,我的心情就能得到平衡,你不覺得這是個很棒的點子嗎?」
「到底哪裡棒了?柯泛晴,我真是看錯妳了。」
「哈哈……痛……好痛!」
「得到報應了吧!」沈可紹連忙靠過去,卻也幫不了她。
柯泛晴笑盈盈的再次張開雙臂,直到他擁住她時,才柔聲說道:「可紹,我真的好高興你回來。」
「我也是。」沈可紹攬著她,閉著眼的臉龐上掛著笑容,寫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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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人很不講理欸!」到醫院探望愛將,卻被拉到一旁咬耳朵的孫仲達無奈地猛搖頭。
「你的官這麼大,沒問題的啦!」他果然不講理,就是認定官大好辦事。
「她是我近來見過最熱誠、最優秀、最有前途的警官了,你要我平白無故開除她?這不是官大不大的問題,你是在抹殺她的發展性。」孫仲達不以為然的應道。
「再大的發展性也不會比她的生命重要。你說得沒錯,正因為她太熱誠、太認真,所以好好一個交警也能做到出事,我無法再忍受她受一丁點傷害了。」他回來一個星期了,卻夜夜被嚇醒,這恐懼他不想再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