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嚇得全身直發抖,「這事……全京城的人們都知曉……你若不信,隨便捉個街上的人來問就知情……」
眾人一見斐亦天如此盛怒的模樣,也全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他竟會為了一名女子的事如此生氣。
李仁見斐亦天捏緊手中破碎的酒杯,割破了自己的掌心,鮮血直流,於是高揚聲嗓,「少爺,時候不早了,你還得回去處理府內的事。」
斐亦天自然明白李仁是在找借口讓他早點脫身離開,但心裡的怒氣還是怎麼也無法消去。
單手重拍桌面,那原本堅固牢靠的方桌竟當場裂了開來,成了兩半。
「這事最好到此為止,我不會同意你們所提出的任何條件,還有……若是有人膽敢在我面前提起方纔的事,莫怪我無情動手傷人。」隨即怒揮衣袖,起身離開。
所有人望著那張裂成兩半的桌子,鴉雀無聲。有志一同地於心中立誓,方纔的事,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再提起。
但為首的何老闆是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悶氣,定要向那毛頭小子扳回一城。等著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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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待在廂房內刺繡的白雲霏,突然聽到前方有人大聲嚷嚷著──
「不好了,少爺受傷了!」
白雲霏驚得丟下手中的帕子,連忙奔出房門,在前往大廳時,還差點被門檻絆倒,心裡的擔憂盡在臉上。
才一到大廳,遠遠地就瞧見斐亦天坐於太師椅上,任由鮮血直滴在地上。
「少爺!」她慘白俏臉,直奔向前,輕執起他的手,攤開他的掌心一看,心疼不已。
怎麼會這樣?他究竟是怎麼受傷的?一些細小的碎片刺入他的掌心內,怵目驚心。
一旁的總管李仁見了,沒多說什麼,只吩咐其他的下人取來一盆水、乾淨的布巾與藥膏遞給白雲霏,再命令所有人離開,讓他們兩人獨處。
斐亦天不發一語,任由白雲霏跪於他膝前,專注為他一一挑出刺入掌心裡的碎片,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神色。
萬萬沒想到,她雖從未外出,但她的美貌竟已揚名整座京城。再這樣下去,豈還得了?
搞不好日後會有許多人想上門來一窺她的倩影,此事令他怎麼也無法接受。
她的美、她的人、她的一切……全都只能屬於他一人!
「少爺,為什麼發怒?」白雲霏輕柔地在他掌心上了藥,細心包紮妥當後,這才輕柔問出聲。
她知道,沒人傷得了他,除非是他發怒,才會傷了自個兒。
斐亦天望著仍跪於面前的她,果然……最瞭解他的人是她。好半晌,這才緩緩開口,「今兒個在酒樓裡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想讓她太過擔憂,打算輕描淡寫帶過。
「別騙我,若沒事,你又怎麼會弄傷自個兒?」白雲霏雙眼含淚,不能接受這樣的回答。
別瞞著她啊!
斐亦天伸手輕撫上她那細緻絕美的容顏,「有人提起了妳。」
「我?」她微愣。
怎麼會有人提起她呢?她足不出戶,未曾和任何人交談過,又怎麼會有人認得她?心裡怎麼也不明白。
「就算那些人沒見過妳,也對妳的美覬覦不已。」斐亦天無奈地輕歎口氣,「一想到此,我才會一時控制不住情緒,發了怒。」
她就算不在他身旁,也總能牽動他的情緒。
白雲霏這才明白他發怒的原因,竟是為了她!「少爺,我……」
心裡突然想起,女人為禍水一語,咬著唇,垂下臉,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斐亦天伸手抬起她的臉,「不都說過了,別咬傷自個兒,要不然我會心疼的。」以拇指來回輕撫著她那如花瓣般細膩的紅唇。
「少爺,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所以你才──」話尚未說完,就被他以手指輕點住。
「別說那些傻話,我可不認為是妳的錯,真要說對或錯,全是那群人不好,竟妄想著要我將所有獨佔的生意交給他們去做。」斐亦天不許她想著那些壓根就不存在的事。
就算日後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認為是她的錯,永遠。
「怎麼會有人如此要求,太過分了。」白雲霏皺起蛾眉,難以置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呵,這世上什麼人都有,不足為奇。」斐亦天大笑出聲。
他雖然年齡沒有那些人來得老,但他自幼就跟著爹到處做買賣,什麼樣的人都看過,那位何老闆,他還不放在眼底。
「少爺怎麼回應他們的要求?」
「不怎麼樣,逕自走人。」斐亦天聳聳肩。就算對方設下何等聲勢浩大的鴻門宴,他都不怕。
「啊,這樣好嗎?」白雲霏還是有些擔憂。
雖然說對方的要求的確太過分,但那些人既然敢提出這等要求,日後不曉得會不會對少爺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
「莫擔憂,反正那些人也奈何不了我。」斐亦天完全不把何老闆和那等人放在心上。
白雲霏聽他這麼說,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擔憂也沒用,只希望他日後在外頭和人做買賣,能平安回來就好。
「那少爺可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他挑眉反問。
「千萬別再受傷了,好嗎?」白雲霏輕握著他那包紮好的大手,眼底淨是難過、不捨。
見她露出這種神情,斐亦天心裡也很不好受。
「我答允妳。」捨不得見她這哀傷、難過的模樣,他下定決心,日後此事絕不會再發生第二回。
她是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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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斐府內的一名男僕才一推開大門,準備掃地時,卻瞧見門外早已站了不少人。
「請問有何事?」
數名婦人聚在門外,才一瞧見斐府內的僕役推開門,個個迫不及待地奔向前,向那名男僕說著──
「我是李大娘,是王公子派來的媒人婆,聽說斐公子要替白雲霏準備婚事,所以特地前來說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