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再不肯收手,遲早會出事。」
狀似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臉頰,寒柳月一臉天真樂觀的道:「不怕、不怕,我這麼惹人心憐,老天爺怎捨得亡我?」
無言以對,他只能責怪老天爺不長眼睛。
「你用不著替我操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誰在替她操心,他是不想助紂為虐。唉!這太不公道了,他可不曾因為她從中牟利,惡意抬價,說到底,他才是真正的冤大頭,不過,誰還會相信他的清白?
「時候不早了,告辭了!」轉身踏出奇珍苑,她正好對上迎面而來的至交好友--君戀星和秦舞陽,她們一個是揚州富商君守財的掌上明珠,一個是揚州知府秦夢天的獨生愛女,三人結緣於此,隨後更因為共同的特點--為了銀子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進而歃血為盟,結為金蘭之交。
「這會兒又是哪一個倒霉鬼掉進柳月妹妹的騙局?」君戀星一向控制不住自己的壞習慣,看到銀子就兩眼發直,偷癮爬上雙手。
「不管是誰,這個倒霉鬼肯定不怎麼聰明。」比起君戀星,秦舞陽可是含蓄多了,她只是垂涎的嚥了口口水,誰教她是揚州第一美人,形象不能不顧。
為杜絕犯罪,寒柳月手腳俐落的把錢袋收進衣襟裡,她笑得像個天真的小娃兒,「今兒個妳們怎麼結伴同行?」
兩人惋惜的歎了聲氣。她的動作未免太快了,她們都還沒看過癮呢!
算了唄,看人家的銀子有什麼好過癮,只會引來邪念。
「我們去了威震四方,妳不在,當然是上這兒找人嘍!」秦舞陽戲謔的朝君戀星眨了眨眼睛,「戀星姊姊有個好消息告訴我們。」
「好消息?」
「她就快成了揚州首富--莫府的大少奶奶,相信這兒的百姓從此可以安居樂業,用不著提心吊膽過日子了。」
「誰說我要安分守己?」莫邪親口向她承諾,他不會因為成親而要她改變「嗜好」,他甚至會暗中幫她避開危險。
「妳已經有數不完的銀子,還不肯收手?」
「這是兩回事……柳月妹妹,妳幹啥這麼看著我?」君戀星終於發現寒柳月正用一種詭異又熱切的目光凝視自己。
「妳,不是設計把莫邪送人了嗎?」猶記得半個多月前,她親眼見她把朋友送進莫邪的房間,她們還躲在房外偷聽人家嗯嗯啊啊、風流快活……天啊!想起這事,就令人難為情。
「我……本來是這麼打算,可是陰錯陽差……哎呀!這事說來話長,改明兒再向妳說明白。」
哪容得了她繼續閃躲,寒柳月柔若無骨的手勾住君戀星的,教她動彈不得,「戀星姊姊,何必等到改明兒呢?今兒個我和舞陽都在,不如直接上『如意茶坊』把話說個明白,妳以為如何?」
嘿!君戀星僵硬的咧著嘴傻笑。像她這麼聰明的人,卻束手無策栽在莫邪的手上,這事說出來,豈不是教這兩個女人笑話?
「笑,是幫不了妳,妳當然不會以為我錯過一回,還會放走第二回唄!」
「事過境遷,何必提起?」
「君戀星,妳想不想當只小鳥兒?」除了寒柳月,大概沒有人可以口出威脅還顯得如此嬌弱善良。
不好,她怕高,那一點兒也不好玩!
「妳們兩個在打啞謎嗎?」秦舞陽的目光茫然的在她們兩個身上來回轉著,她是否錯過了什麼精彩有趣的事?
「待會兒妳就知道了。」推著君戀星,寒柳月笑得天真又狡猾,「走唄!」
沮喪的垂下雙肩,君戀星認命了,誰教她的弱點落在人家的手上。
隨著她們漸行漸遠,來自奇珍苑對面飯館二樓的視線卻依然不肯離去。
「少主,人已經走遠了。」符少祈按捺不住的提醒毫無動靜的衛楚風。
「她還是一個樣。」終於收回視線,衛楚風掏出懸掛胸前的玉珮,一臉莫測高深的輕撫著,教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就是啊,怎麼看都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娃。」顯然誤解他的意思的接口,符少祈根本搞不清楚他在玩什麼把戲。
事情發生在五年前,而且莫名其妙,少主突然對這個嬌小柔弱的姑娘產生興趣,起初,他猜楚她必定身份顯貴,誰知竟是個出身武館的黃毛丫頭,他隨即安慰自個兒,少主是一時興起,豈料時至今日,少主每隔一段日子就會來這兒看她……說真格的,她是生得惹人憐愛,可還稱不上美人,像剛剛她身邊的一位姑娘,那才真是人間絕色,可少主眼中只容得下她,她究竟哪一點好?
「你別小看她。」
「不敢!」少主是個冷漠寡言的人,當然也不曾表示過什麼,可是他們每次出門,美其名是巡視「天下第一鏢局」在各地的堂口,事實上哪次忘了上這兒看她?由此可見,她對少主意義非凡,他豈敢小覷?
「你預備拜帖送到威震四方,我要見寒館主。」
顯然心有疑惑,符少祈頓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拱手領命,「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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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義之財」一一擺上桌,寒柳月珍貴的擦拭每一錠白銀。不愧是迷人的小東西,越看越討人喜歡。
砰!林艷兒粗魯的推開房門衝進來,「師姊,我不管了,這會兒妳一定要替我作主……咦,哪來這麼多銀子?」
「妳太沒規矩了……別碰我的銀子。」不慌不忙的打掉她摸上來的手,寒柳月小心翼翼的把銀子收進檀木盒裡。
「妳又騙了誰的銀子?」
「哎呀!說過妳多少回,不要用那個字眼,我是靠這兒--掙來的!」她好神氣的比了比腦袋瓜。
「他們又沒有得罪妳,妳何苦欺負他們?」林艷兒相信這些銀子很有可能是來自館裡的師兄弟,師姊似乎不想隱瞞她,曾經當著她的面施展「騙術」,她親眼看著師兄們爭相掏出銀子送給她,而她之所以不願意揭穿師姊的真面目,是因為師姊對她有恩,當初若非師姊同情她是個無父無母的乞兒,請求師父收留她,她哪能待在威震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