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路稍稍得到安慰的心情,居然被他沒禮貌地關掉打斷了!桑意約才感覺火大,袁格霄馬上接腔的火上加油。
「妳的品味讓人難以苟同。」
儘管他自始至終都沒認真聽她播放的音樂,卻直覺的想欺負她。
「你說什麼?!」居然污蔑她最喜歡的音樂人!桑意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品味、難以、苟同。」眼角餘光看見她氣得臉蛋泛紅,他不知為柯心情瞬間愉快起來。
「你--」可惡!他自己又多有品了?還下就是個沒禮貌的傲慢蠢蛋!她憤怒的在心中怒罵。
不行,要忍!絕對不能像他這種野蠻人隨便發火。
看出他嘴角微微勾起的惡魔笑意,桑意約如此告誡自己,深呼吸一口氣,把球殺回去。
「這跟品味無關,而是跟年紀有關,大叔!」
大叔?她居然叫他大叔!袁格霄眉微微一挑,冷瞪她一眼。他也不過才大她八歲……而已。
「妳似乎對我很有意見?」沉默許久,銳眸直視著前方筆直的道路,他決定問出重點。
他可不記得自己哪裡得罪過她,而她卻一再挑釁,要不就是使用甜味洗髮精,要不就是抓他的小辮子去告狀、看他被念。
現在居然還叫他大叔?
「是你對全世界都很有意見吧。」
她咕噥回答,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問這種昭然若揭的問題,這就好像殺人犯問自己為什麼要被槍斃一樣。
他幾時對全世界有意見了?袁格霄當下判斷,這女人對他有嚴重的偏見,而且毫無緣由,純粹就是討厭他,
這一閃而過的念頭讓他莫名感到不快。
長這麼大,嚴以律己偏又我行我素的行事準則,讓他向來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評價,可是,這女人……
他覺得心裡一把悶火無處可發,不自覺蹙起眉頭,冷凝了面容,一直到進入市區為止,兩個人都沒再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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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生氣。
不是平時大吼大叫、暴躁無禮的生氣,而是整個人就像被放在冰櫃冷凍起來,一張臉寒得像要殺人見血的那種生氣。
可是他在生什麼氣?桑意約一面假裝翻動衣物,一面偷偷看著寒著張臉站在一旁的袁格霄。
從這個角度看去,他高大冷酷得宛如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剛毅英俊的面容儘管冷肅,卻仍吸引許多女性同胞明顯或暗中向他投注愛慕的眼光。
只是,他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太過疏離,讓諸位芳心大動的女性們,只敢遠觀,不敢搭訕。
他為什麼生氣?桑意約困惑地回想。剛剛在車上,她講的最後一句話是說他對全世界有意見,然後他就變成這種表情。
難道……是她錯了?可哪裡錯?他本來就對全世界有意見啊!每天挑剔東、挑剔西的,從沒見他對誰滿意過,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他,都這麼明顯了,會是她誤會他嗎?
難道他平常那副要把別人撕裂成十八塊餵狗、喂貓、喂蟑螂的模樣,其實是世界和平的象徵,並沒有對全世界有意見的意思?
而現在這樣才真正叫做很有意見、脾氣不好、在生氣?
可是就算這樣,他也用不著這麼生氣吧?難道不能講清楚就算了嗎?
她胡思亂想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花心思揣測他的情緒,也不知道自己幹麼對他的壞情緒感到愧疚。
就算他心情爛到長蛆也不關她的事吧!他這應該是自作自受,平常對別人那麼壞、愛嘲笑別人、又欺負她姊姊,氣死他最好不是嗎?
可惜不是。桑意約歎了口氣。她一點也不是那樣的人,儘管她老想著要代替姊姊報仇,可是她也只是想惡作劇,並不是真的惹得他心情不好。
她怎麼會對他狠不下心呢……
她垂頭喪氣地定出服飾店,袁格霄則像個隨行保鏢跟在她後頭,距離三步之遙,一副跟她無話可說的樣子。
而每次她企圖回頭找他講話,他也不知道是有心抑或無意,總是將眼神轉向不知名的遠方。
這氣氛讓人感到好沉重!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桑意約滿心不舒服,只好盡快買齊所有的必需品,盡量縮短這令人尷尬的時間。
回程路上,車子裡小小的空間就兩個人而已,她也沒別的事情可做,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假裝睡覺來逃避。
側開臉頰,僵硬的閉著眼睛,一路顛簸回小鎮,絲毫沒有察覺身旁那位臉色依舊難看的袁格霄先生,黑眸三番兩次飄到她身上。
一直到袁家門口時,兩人也各自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袁格霄所確定的是自己心情很爛,想來她可能是從上輩子開始討厭他,才會累積成今天這樣。
至於,桑意約所確定的,倒是比他有意義很多。
她確定,她該感謝他犧牲假期當司機,以及她該為他糟糕的怒氣負點責任。
所以臨下車前,她從背包裡拿出剛在唱片行搜刮購買的一大袋伍佰CD,匆匆拿出一張遞給他。
「給你。」她的聲音顯得僵硬,筆直伸長的手臂橫在他眼前,逼他接受。
袁格霄微微一愣,腦子裡還在轉著她討厭他已好幾輩子的事情,一時無法對她突如其來的善意做出正常反應。
「這什麼?」好半晌,他才沉著聲音揚眉問她。
「我的品味。」
桑意約急急塞給他,彷彿怕他拒絕的匆匆下車,只是一時不察,沒想到自己拋下了事後讓她臉紅很久的曖昧專輯名稱--「愛你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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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約,妳在幹什麼?!準備去照片子!要叫八百遍才聽得到嗎?」
什麼愛你五百年,叫恨你兩萬年算了!
一張伍佰精選集,顯然對袁格霄邁向好老闆之路沒有什麼實質幫助。
昨天他收到禮物後,就像喝了蠻牛,迅速恢復話很多、很挑剔的狀態,變得跟平常一樣「正常」,上起班來照樣大呼小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