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陳老闆說他也沒看到意約。」谷京跑回來,也開始感到憂慮了。「他說下午他有叫意約來幫忙我們綁祈願牌,後來就沒看到她。」
「那時候意約說要去洗手間,便沒再看到她出現,我還以為她又被拉去做別的工作咧!」一旁的袁衛朗插嘴。「該不會是在生氣跑去躲起來了吧!」
「生什麼氣?」袁格霄揚起眉,逼人的視線掃向弟弟。
袁衛朗聳聳肩,不想說的樣子,於是皮球被踢到谷京身上。
谷京只好硬著頭皮講了一下「生孩子」的事情。
「這是什麼蠢事!」這是好事吧。聽完,袁格霄非常受不了兩個弟弟的智商,「她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情生氣。」
「說不定人家不想跟你生啊!誰知道。」袁衛朗還是吊兒郎當的模樣,馬上招來大哥的凌厲怒瞪。
「袁醫生。」正要演出兄弟鬩牆的戲碼,陳老闆走過來,打斷了兩人。「王媽媽她們說意約被我叫走以後,就沒看到她了,她會不會先回家了?」
「沒有,我剛去表哥家找她,可是沒看到她。」谷京搖頭答覆。
袁格霄意識到事情古怪,遂站起身,神色冷凝了起來,
「陳老闆、袁醫生。」此時王媽媽匆匆忙忙走來。「我們家在梅說,有人看到意約拿行李搭下午的公車走了。」
「走了?」他臉色微變。
「袁醫生你不要擔心啦,可能她家裡有什麼事,所以來不及跟你講……」陳老闆企圖安撫他。
「不可能。」袁格霄跟谷京異口同聲。
她是孤兒,姊姊在日本工作,家裡還會有什麼事?
思及此,兩人的臉色更加陰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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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約失蹤了!
往返小鎮和山下的公車一天只有三班,司機數十年都是同一個,沒人不認識他,也沒有他不認識的人。
陳老闆問了好幾個人,找到老司機的電話,去電詢問,卻只得到令眾人憂慮的消息。
「明天就七夕了,怎麼還會有人要下山。」老司機這麼說。「今天最後一班車沒有乘客啦。」
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幾個熱心的鎮民還在袁家大廳傳遞打聽來的消息。
最後確認,桑意約在下午四點半去洗手間後,沒有人再看到她。
而那據說看見桑意約上六點半那班公車的消息來源,則得不到任何證實。
由於當日公車站牌後的店家也公休,到大廟幫忙,除了找不到源頭的「據說」,沒有任何線索。
「陳老闆,你們先回去吧。」始終不發一言,在一旁默默抽煙的袁格霄嗓音沙啞的開口。
「可是意約她……」陳老闆擔憂的看著他。
「明天還有廟會。」袁恪霄聲音雖然疲憊但堅定,「你們先走吧。」
「好吧,袁醫生,你也先不要太擔心,說不定她……」陳老闆也說不出什麼更多的說不定了,所有的假設都提出安慰過,卻不能改變人已經失蹤的事實,他歎了口氣,「我們先走了。」
待眾人離去,袁家大廳很快恢復一片寂靜。
谷京看表哥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小到大,表哥在他心目中總是有些嚴厲卻無所不能的樣子,他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茫然無措。
「表哥,你……」谷京想開口,外頭消失一整晚的袁衛朗正好走了進來,他連忙站起來。「你終於回來了,你去哪裡了?」
「有點眉目了。」袁衛朗說著,也不理袁格霄的焦慮,逕自癱在沙發上,拿過茶几上的茶杯一口飲盡。
「袁衛朗!」要不是看在他們是親兄弟的份上,他還真的想宰了他。
「不要這麼急,有眉目跟有答案不一樣。」袁街朗不疾下徐的開口。「我剛去問過幾個有聽說意約在公車站牌出現這個消息的人,聽過這些消息的,最後都會把消息來源指向一群人--在梅她們那群女孩子。」
所謂的「在梅那一群」一共有八個人,在鎮上很有名,她們大多是同年,一起長大的女孩子,感情非常好。
「你的意思是……」袁格霄蹙起眉頭,看向不太正經的弟弟。「她們可能說謊?」
「可是她們沒有理由說謊吧?」谷京不解。「而且在梅說她也是聽說的,不是嗎?」
「對,不只是在梅,她們那群女孩子通通都是宣稱『有聽說』,可是全都無法正確指出消息來源。」袁衛朗修長的手指轉著杯子說著。「在梅的說法是:好像聽到有人在講,可是忘了。其他幾個有的也是忘了,有的則是說沒有認真去看是誰講的。」
「這也很正常吧。」谷京聽不出玄機。「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或是人,不會有人特別記住。」
「對。」袁衛朗接腔。「但是,她們這群女孩子對意約是有敵意的,沒有理由會輕易忘記這個消息。」
「敵意?」袁格霄聞言臉色一沉。「什麼意思?」
「有幾個人都提到今天這群女孩子有刻意排擠意約的行為,也有人聽到她們對意約講了一些不太中聽的話。」
「為什麼?!」谷京跳起來。「她們為什麼要欺負她?」
「因為她搶了別人的未婚夫,」袁衛朋接得很順,一雙眼頗有深意的看向自家大哥。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柯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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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沒有人想到事情會演變得這麼嚴重。
這一晚,王在梅這八個人都無法安寢。
這該是萬無一失的計畫,把桑意約囚禁起來,給她一點教訓,讓袁醫生以為她離開了,然後七夕廟會時再讓心雪跟袁醫生復合,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只是沒有人想到桑意約竟然是個孤兒,除了唯一的姊姊在日本,沒有家庭、親人,簡單的計畫輕易出現了大破綻。
「那現在怎麼辦?」王在梅躲在被窩裡講電話。「袁大哥剛剛從我們家離開,我覺得他好像開始懷疑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