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遇到谷京的時候,他有跟她提了一下王在梅跟柯心雪的事晴,她原本已經不打算追究了。
現在看見這些親切和藹的鎮民,她更加深了自己的想法,有這麼多這麼善良純樸的長輩呵護照顧著,在梅她們也不可能壞到哪裡去,等她們年紀大一些,一定也會像王媽媽或陳老闆這樣,變成非常寬厚溫柔的人。
就算沒有袁格霄,這個小鎮上的溫情也著實讓她有了家的感覺。
無論如何,她都想留下。
「袁醫生,」她寫完願望,不讓袁格霄看見,偷偷掛了起來,接著輕輕開口,「在梅她們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吧。」
「好是好。」雖然她的寬容讓他很感動,但一面掛上牌,他一面凜著臉瞪了她一眼,非常計較,「可是不要叫我袁醫生。」
「那我要叫什麼?」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整條街輝煌的燈火突然全數熄滅,人群開始興奮了起來,當第一記燦爛的夏季煙火在空中綻開時,掌聲跟口哨聲頓時此起彼落。
「好漂亮!」桑意約被體貼仔細的護衛在袁格霄的身前,看著繽紛燦亮的煙火大為讚歎,所有的恐懼和不愉快都消失了。
希望祈願牌上的願望能實現。
願她和他,年年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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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過後,遊客散去,小鎮又恢復往常。
柯心雪不知何時離開了,袁衛朗也回警隊去,王在梅那群女孩子在谷京的解釋和勸說下,知道自己受人利用,已經歉疚萬分的道過歉。
而桑意約則被特准休息兩天。
雖然她覺得在診所裡休息並沒有什麼差別,不過既然袁格霄如此堅持那叫做「休假陪男朋友」,她還能說什麼呢?
只是……她的男朋友這兩天都不太友善,只因為她還沒想出來該怎麼稱呼他。
最近沒辦法叫他「袁醫生」,她只好老是「喂」前「喂」後的,每次他聽見要不是假裝不理她,再不然就是瞪她。
可是瞪歸瞪,晚上睡覺還不是都爬到她床上去……
好吧,這個講法實在太過曖昧。
其實也不過就是他怕她晚上不敢睡,所以非常好心的提供陪睡服務。
「喂!我跟妳說。」被抓來代班的谷京,剛消毒完用具就湊過來,神秘兮兮的開口,「剛才我表哥一直在偷看妳耶!」
桑意約回頭看了一下,只見那位袁大醫生正正襟危坐的拿著大堆工具恐嚇病人,目不斜視的認真模樣,讓谷京的說辭難以被採信。
「亂講。」她簡潔下結論。
「真的真的。」谷京加強語氣,其實只是想探聽八卦。「妳跟我表哥最近處得怎麼樣?那天七夕你們不是才高高興興的出去嗎?怎麼回來以後又變了?」
「他在鬧脾氣。」她以手托腮,沒好氣地說。
「為什麼?」谷京興致來了,甚至不止是他,就連坐在候診室的鎮民也都悄悄豎起耳朵。
「他不喜歡我叫他袁醫生。」她決定集思廣益,看在谷京念過幾本書的份上,說不定可以想出應變之道。
「那妳要叫他什麼?」
「他叫我自己想。」桑意約還是覺得這件事很討厭,「袁醫生就袁醫生,有什麼不好的嘛!」
在座有經驗的鎮民突然自行輪流發言,「沒有啦!男女朋友哪有人叫得那麼生。像我以前叫我老公陳先生,現在也叫他阿上。」
「像我就沒什麼問題,我先生水旺,我從小認識他就叫他水旺叫到現在。」
「喔,我家的以前我都喊他王叔叔,現在才改叫阿龍。」
很好,是個老少配,眾人頓時一陣沉默。
「總之,妳就不要連名帶姓或加稱呼那樣叫袁醫生就好了。」一開始發言的陳太太企圖把話題從亂倫扯回來。
「可是……」桑意約為難的看著眾人。「你們不覺得,我要是喊袁醫生『格霄』很恐怖嗎?」
的確!雖然沒有理由,但是真的很恐怖。眾人同時覺得寒毛直豎。
一想到平常拿起牙科器具像變態殺人魔的袁醫生,被喊上那麼一聲「格霄」,眾人就非常無法接受。
「會吐。」谷京率先做出結論、
「對啊,所以我就一直想不出來。」桑意約非常贊同。「我又不想叫他阿霄。」
那會讓她想起柯心雪。
「不然這樣好了。」看她這麼苦惱,谷京決定幫忙,「妳不要取跟他名字有關的,就喊一些大眾口味的稱呼;例如:寶貝、親愛的、阿娜答、老公……」
他還沒舉完例子,嘴巴就被桑意約伸手堵住。
「夠了,我聽到都牙痛了。」
眾人萬分認同的點頭。袁格霄威武的形象豈容那些恐怖的名詞褻瀆。
「牙痛?」關鍵字一出,袁格霄不知何時出現在櫃檯,口罩沒拿下,一雙犀利的黑眸掃向始終托著腮的桑意約。「妳牙痛?」
「我哪有!」她作賊心虛的大叫,手卻硬是摀著臉頰。
「沒有?」袁格霄挑起眉。
這兩天老是看她做這個動作,原本以為她在發呆,但隱隱又覺得不對勁,現在他終於得到啟發了。
眾人大氣不敢喘,只見袁格霄大掌伸去,硬是拉開桑意約摀在頰上的手掌。
果然!她的臉頰微微腫起。
那雙銳利的黑眸微瞇,危險的光芒隱隱閃動。
喔!她完了!桑意約彷彿聽到在座眾生的內心大合音。
身為牙醫的女朋友,她居然牙痛多日知情不報。
完了!她知道她完了,可她還是想做一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挽救……
「我真的沒有牙痛喔……格……格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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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醫生診斷結果: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要,拔、牙。
診所關門後,鐵門拉下,袁格霄寒著一張臉準備用具,完全不想理會在旁邊大吵大鬧的小女朋友。
「我不要!我不要!」桑意約焦慮的跟在他後頭轉來轉去。「已經不痛了,一點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