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無不心驚。
這孩子哪裡學的國語啊?
孩子的媽連忙一把拉回小孩,護子心切的摟入懷裡。
一旁原本打定主意閉嘴到底,好讓話題被拉開的桑意約,居然在這緊要關頭見不得中文被糟蹋,大聲的就反駁了。
「袁醫生的鼻子不是瞎掉,是壞掉。」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桑意約很哀怨。
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連 國父這麼偉大的人革命都會失敗個十幾次,偶爾講錯一句話又有什麼了不起呢?
是吧?
不,不是這樣的。這世界太黑暗,人生是沒有什麼常理可言。
此刻的她,正非常辛酸地清點鈔票,這個袁醫生嫌棄她數學不好,後來都一律由他自己接手的工作,現在又落回她的手中。
其原因還不就是甜味的問題。
袁格霄自從下午發現她搞鬼之後,儘管她裝得一副無辜純潔如小白兔的模樣,依舊沒有騙過他凌厲的目光。
「虧我每天帶妳到我家吃宵夜。」趴在地上用力抹地板的袁格霄,露出的手臂用力的青筋直冒,三不五時就迸出一句抱怨。
喔喔,明明就是因為他自己不想吃甜食,還敢牽扯別人!不過……既然整人被抓到,她也無話可說,只能假裝認同。
袁格霄擦過診療台附近的地板,順手抽過口罩戴上,才開始往櫃檯邊移動,彷彿即將接近某種病毒,十分謹慎的不讓任何異味入侵。
「我要過去擦地了。」一路擦到危險地區,他停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指使命令。「妳,離我遠一點!」
沒禮貌!她沒好氣地想,卻還是抓著大把鈔票往旁邊挪,由於眼睛忙著瞪他,絲毫沒察覺到自己後腳跟勾上電線。
她只來得及慘叫,踉蹌了下後,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後栽跌。
一旁原本跪著擦地的袁格霄見狀,立刻眼明手快、動作矯健地閃身上前,橫過臂榜,穩穩當當接住柔軟嬌軀。
這一跌一抱間,動作之流暢、姿勢之完美、默契之絕佳,宛如早已排練了千百回。
而抵在晌瞠前的軟玉溫香和過近的距離,讓英雄救美的袁格霄怔愣住,一時閃了神。
那張粉嫩甜蜜的小臉就近在眼前,更別說那恐怖的香味……他感覺手臂偷偷開始發毛,發癢。
而相較於他的傻眼,桑意約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原本預期自己會摔成一攤爛泥的她,在落入那具堅實懷抱後,空茫驚愕的瞪大眼睛,相當不解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兩個人氣息交融、肌膚相貼,她水亮的大眼睛對上他冷漠的黑眸,奇妙而曖昧的溫度悄悄攀升。
兩人還來不及思索或探討整件事情始末,一聲突如其來的怪叫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過分親密。
「啊!你、你們在幹麼?」匆匆忙忙跑進來的谷京原本有急事要說,可是一看見眼前姿勢詭異的兩人,不禁瞠目結舌,渾然忘記了重點。
袁格霄率先回神,粗手粗腳的扶正她,迅速收回手臂,他眉頭微微蹙起,嘴裡還很不討喜的對著一臉無辜的她發出輕嗤。
「還好沒壓到我擦好的地板,走路不會小心點啊!」
沒察覺他撇清時略微尷尬的神情,桑意約氣得咬牙切齒,方纔曾經一度小小瞬間的心律不整頓時恢復,還恨不得在他光潔的地板上多踩幾腳。
他這麼愛地板,幹麼不乾脆天天以地為床,不准其他人踏地半步,與地板相守一輩子算了!
忽略那氣得牙癢癢的面容,袁格霄再度走離她三步遠,抬起眉問向滿頭大汗的表弟。
「你回來幹麼?」
「啊?對對對!」谷京只顧著看兩人眉來眼去的火花,這下經他一提,才想起大事不妙。「意約,妳趕快回家,妳的公寓失火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怎、怎麼會燒成這樣?!
桑意約從診所趕回住處的時候,大火燒得正旺,一大群鎮民圍在旁邊看熱鬧,消防隊員救人的救人、噴水的噴水,所幸沒有傳出傷亡。
只是破舊的老式公寓禁不起這把大火折騰,除了外觀被燻黑,裡頭似乎也有嚴重損傷,消防人員和警察為了安全起見,暫時拉起警戒線封鎖公寓。
幾戶逃過一劫的人家,在一旁看著傾頹的家園痛哭失聲,桑意約則站在旁邊看著公寓傻傻發愣。
現在怎麼辦?
由於是暫住的關係,她並沒有損失太多貴重物品,可是帶來的家當跟衣物都燒光光了,全身只剩下上班時帶在身上的錢包,裡頭只有幾百元,這下沒有地方可住,在這裡也無親無故可投靠……
該怎麼辦才好?桑意約才在煩惱,一旁很同情她的谷京決定奉守助人為快樂之本的家訓,自動提供幫助。
「意約,不然妳暫時住我家好了,我爸媽他們都不住這裡,所以我們家房間還很多。」
「重點是你爸媽不在家吧?」她還沒回答,不知何時出現的袁格霄懶洋洋的接了口。
桑意約一轉頭,就看見剛剛沒跟來的他,應該是關好診所門才來看熱鬧的。他嘴裡咬著煙,一身簡單熨貼的襯衫和西裝褲,以及不搭調的拖鞋,那副輕鬆寫意的模樣真是怎麼看怎麼礙眼。
「表哥,我是念法律的,不會趁人之危!」谷京很哀怨的抗議,雖然他小有花名,可是也不至於這麼卑鄙吧。
「念法律跟會不會趁人之危有什麼關係?喂,還有妳……」袁格霄把視線轉回桑意約身上,但才正要開口就被打斷。
「我跟你說,我心情很不好,你不要再講惹人討厭的話。」她先聲奪人,心情萬分低落,連頭也不抬。
沒料到會被將這麼一軍,袁格霄抬起眉毛,詫異了半晌,本來想發火,可是一看見她低垂著小臉的沮喪神情,一句話莫名其妙悶了下來,嚥下怒氣。
這不過是看在她倒楣的份上,才暫且放她一馬。他這麼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