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芙被他那一瞥羞紅了眼,他倒是得意的哈哈笑,踹開玻璃門出去料理手上的冬瓜了。
「你們要對伊少爺做什麼?」人是她找來的,媒人婆怕鬧出人命。
吁若湛對她抿出一道微笑,手中掏出不知道多少數目的現金。「這是給您的車馬費,您放心,我們會把伊少爺平安送回家的。」
媒人婆打從生眼睛沒看過這麼尊貴的笑容,這麼氣質絕冠的男人。喔喔,好帥喔,早就幹掉的春心難得大動。「真的?」
「我保證。」吁若湛舉起兩根指頭提到胸前。
「那,老身……貪財了。」好大一迭啊,就算這樁婚事介紹成了也拿不到這麼多的錢吧。
「我叫人請計程車送您。」
還真的是送佛送上西天了。
舒芙看著他高明的手腕,心中有些明白吁若湛為什麼能把一家競爭激烈的科技公司帶到安穩的路上,然後他還行有餘力的要往外擴張。
他天生是個生意人的料子。
天生的紅頂商人。
她莫名的歡喜,感覺自己一顆少女的心更無藥可救的偏到他身上了。
把不相干的人遣開,吁若湛坐下來準備料理胡婉真。
「想好了要多少錢?」開門見山,絕不拖延。
「我不賣女兒的!」被講的那麼難聽,她還要做人欸。
「不二價,這樣……」吁若湛伸出四根指頭。
「四十萬?太少了,伊少爺說要是談成準備給我五十萬的。」討價還價行雲流水。
舒芙聽得心涼。
「一口價四百萬。」鐵腕。
靠……胡婉真差點咬到舌頭。她這女兒這麼值錢嗎?
「價錢能不能多提高一點……」貪心的人永遠不會知道貪心會怎麼死人的。
「所有的法律程序我明天請律師來跟妳談,所有需要簽名的地方妳要簽仔細了,要不然我可不保證妳能拿到支票。」他決斷,不受動搖,以他向來在商場上跟敵人談判的技術,沒有絲毫感情的達成交易。
胡婉真半生沒碰過真正的男人,層次、眼光的關係只能跟沒擔當、沒肩膀的男人鬼混,她被吁若湛的快刀斬亂麻的方式給折服了。
四百萬,她即使在賭桌混一輩子也沒那賭運能賺到的。
當她眼中只看到花花綠綠的鈔票即將抱滿懷時,她沒有看見舒芙眼底濃濃的失望和憤怒。
她沒辦法做到木然,她世上唯一的血緣並不要她。
她很早就知道,只是事實血淋淋的呈現,要釋懷,要乎心靜氣都是空談。
她麻木的坐著。
「難聽的話我要說在前頭,」吁若湛要一次把事情解決,他絕對不要胡婉真這女人跟舒芙再有任何糾葛。「舒芙早就滿十八,基本上她是成人了,這四百萬是看在她對妳一片孝心上,更正確的說法,這些錢是舒芙給妳的……妳要好好記住這些話,以後千萬不要後悔!」
胡婉真哪聽的進去,她敷衍的猛點頭。
吁若湛不帶任何表情的推開椅子,冷看舒芙,「妳還不走?」
舒芙窒然,木然的隨著吁若湛離開那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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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處罰舒芙,吁若湛拚了命的在街上抽悶煙。
「別抽了,對身體不好。」她怯怯的勸,不敢想會得到什麼效果,下料,瞅了她被煙霧籠罩的臉,吁若湛居然把煙滅掉。
「總經理……」
他的臉陰沉到家,仍不給她好臉色看。
看她要哭的樣子,吁若湛開口便罵,「平常看妳挺安靜的,現在又變成饒舌婦!」
哪有,她明明只說了兩個字。
知道他氣她,但是儘管有多生氣,他沒有棄她不顧;知道他凶,卻從來沒有一次遺棄過她。
「你罵我好了,我讓你無端花了那麼多錢。」四百萬,不是四萬塊,也不是四百塊。
「我是商人,無奸不成商沒聽過嗎,妳以為四百萬我會隨便丟進水裡不想法子撈回本嗎?」他咄咄逼人,臉幾乎要逼到舒芙的鼻尖了。
她不能退縮,也無路可退,她幾乎是勇敢的把舌間的話吐出來。「你要我怎麼做?」
「妳不笨嘛。」
舒芙抿著小小的嘴唇,對他的毒舌默默承受。這是她該受的,就算被罵到臭頭她都沒話說。
吁若湛瞇起優雅的眼,眸中的精光卻直直對準舒芙快要把自己絞出水來的肢體。
「我沒有買賣人口的嗜好,對付妳媽媽的手段是激烈了點,妳用不著亂想。」他居然安慰起她來,他才是那個花冤枉錢的大頭耶。
「我想謝謝你。」
「這免了。」他要的可不是她的謝意。那種東西空泛又不實際,既不能吃也不能用,什麼好處都沒有,不要也罷。
「你可以不接受,我卻不能不說。」
「舒芙,我告訴妳,四百萬妳可是要還的,我不會平白無故出錢的,我這麼說,妳明白嗎?」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我一直很清楚。」坦白到近乎無情的話,雖然傷人卻也把無謂的幻想順便去掉,舒芙告訴自己這樣是好的,杜絕了不該有的希冀其實才是正確的。
「我要妳做工來還!」
啊,她現在不就是他的員工?難道他有什麼額外要求嗎?
「我要去上海設廠,這件事兩年前就已經開始交涉,到最近半年正式決定,去了那邊起碼五年內不會有時間回台灣,我身邊需要一個忠實的人,妳跟我去五年,五年的酬勞就是那四百萬,五年後妳自由了我不會讓妳吃虧,我會另外撥一筆生活費給妳的,到時候看妳要在那邊落地生根還是回台灣來我都不管,這樣可以嗎?」
吊在半空中的心一點一滴的放下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凱秘書呢?」
「她有家累的人不適合去那邊。」
「我可以為你做什麼?」她只是個小妹,那邊……會缺打雜的小妹嗎?
「我喜歡妳煮的菜,我雖然在商場上頗有能力,但家事卻完全不行,妳知道嗎,自從我那個公寓被妳整理過了以後,我每天都很小心的不要弄髒它,氣人的是兩天就完蛋了,更過份的是妳鹵的那鍋焢肉……」他很小心的掩飾情緒,沒想到越說越流利卻把不該說的事情全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