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到了?為什麼?他不過摸了下她的手指。
不過,幾個護士全都跑來。
他被擠開了。
「怎麼變成這樣?」護士也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她好累,也無從解釋。
他……沒道理記得她的。
對她好,興許只是因為病人跟實習醫師的關係而已,沒有人會喜歡她的……
「這是給妳的獎勵。」
那是她轉進普通病床以後的事了。
那天,他又來探她,帶著黑黑瘦瘦又高高的男生。
獎勵?男生?
拔除鼻胃管只剩下吊點滴的她已經可以說話了,只是她很安靜,安靜得像一片白色的羽毛跟白色的空間化成一氣。
看見他,她還是害羞。
「先說好,不可以激動。」
她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在加護病房的那次害他挨了主治醫師還有院長的罵。
「我沒有……我不會……」
她氣自己不知所云。
吁若湛倒是一臉釋懷。
「要不然……如果可以,那--請你,離開我遠一點。」
真的沒辦法,她難為情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要看見他就沒來由的失控,這樣的反應連她自己都無法預測。
「妳是說只要不看見我的臉就會比較自然?」他歎氣。
「當然不是……」她沒勇氣看他。
看她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吁若湛承認敗給她,而且是很失敗的那種。
「他叫祿瑤王,我的死黨,他就是我要獎勵妳的獎品。」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呢!
室內有冷氣,她看起來卻像是要暈倒了。
他高舉雙手,投降的噙著無奈,「哈囉,別想歪了,別緊張,他不會吃人,深呼吸……對,隨時要記得深呼吸,不要忘了。」
長長的吐氣,臉蛋轉紅。
「王爺是我的朋友,妳認識我,所以他也是妳的朋友嘍。」籬若湛瀟灑的攬過祿瑤王的肩,兩人同樣的個頭,一個斯文爾雅、一個高大神氣,完全不搭軋的人看起來卻那麼相襯。
有朋友的感覺肯定是很好的。
她牽起一抹笑,雖然微乎其微,眼兒彎彎,卻是真心微笑。
「我可以把他也當朋友?」因為家境的關係,她別說朋友了,相同年齡的女生也不拿她當回事,因為她老是在逃。
沒想到她在醫院卻有人願意把她當朋友……
「當然!」這次搶話的人是被押來充當禮物的人。「阿吁的實習工作很繁重,妳無聊他又沒空的時候偶爾換我來陪妳,我告訴妳,我會的東西可多了,等等我變魔術給妳看。」
「魔術啊……」她小小的嘴因為訝異張開了。
祿瑤王會的魔法不只這一項,從這天起,黑歙,殷翡、東方狂也、容郡、紅髮猩猩的殿下接棒似的來陪伴舒芙。
本來寂寞寥落的病房因為這些青年的加入變得活力十足。
舒芙少有笑容的臉蛋慢慢有了生氣。
當然這場年少時的盛宴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唯一又獨特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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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電腦白癡來說能在科技公司上班實在匪夷所思。
但是,如果職位是低下的泡茶、送公文小妹,反正沒地位、薪水低,只要好使喚,又不在編制內,其他都好談……重點是這小妹剛好有個很照顧她的學長也在這上班。
裙帶關係?不重要。
非正式員工?不重要。
舒芙在意的是每個月兩萬五千銀元的薪水,及比照正式員工所有的福利。
沒錯,還在起飛期的撼天科技,制度完善,中小型科技公司的它每一季的獲利都直追業界大集團,是顆科技界閃亮的新星。
撼天規模不大,老闆也不急著擴充,采穩紮穩打態度,讓員工待下來就不想離職;然而想進來的人也就倍增困難。
元老同事們好相處嗎?
這是沒辦法的事。
畢竟專業領域裡,隨便一個助理工程師也都是大學精英份子出身,更遑論雙博士、雙碩士滿辦公室跑,金頭腦耶!她這種學無專長的高中畢業生,簡直是水溝裡的蟑螂,沒有被過街喊打已經是大人有大量了。
職場倫理來說就算打狗要看主人,可也沒有哪個主子會替她出頭。
她安份守己,從不遲到早退,兩套公司發下來的制服洗得乾淨筆挺輪流穿,別著公司的識別證,一雙寬跟黑色包鞋,這也就是她的全部了。
沒特色,的確。
其實她的五官並不難看,眼睛、鼻子、嘴巴、眉毛都恰到好處,均勻的放在臉上,也不知怎地,這一擺卻變得不起眼,姿色平凡的她教人過目即忘。
她的辦公桌在一級戰區的外圍,很幸運的替她擋掉很多不必要的流彈,雖然也因為這樣沒有可談心的同事,但是照她每天跟陀螺似的忙法,其實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從事外交工作。
「這……」重重一迭資料夾啪地壓在桌面上,超出個頭的高度壓迫著正準備要下班的舒芙。
「這是要給業務部與生達合作開發的資料,妳把資料key進電腦,列印三百份,明天早上的會議要用,還有英資十二月份的樣書,研發部下班前要。」
辦公室最資深的大姊頭已經重新塗過口紅,頭髮梳得光亮,一副下班約會去的標準裝備。
差一刻六點。還有十五分就下班。
這時候交代一堆工作下來,根本是找碴!
生達是沒問題啦,可是英資……十二月,她根本還沒來上班,要她去哪裡找樣書?
想歸想,舒芙還是馬上把資料夾打開,確認頁數無誤,認份的以她兩指神功把資料裡的東西Key進電腦裡面。
要說她這十幾天學到什麼,就是從不會開機到可以獨當一面的把各部門需要的資料打得又快又好。
這些,她從來不說,也不炫耀,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力強不見得是件
好事。
大姊頭一走開,距離她一扇門內的職員也陸續下班,打鍵盤的聲音速度滴滴答
答明顯的快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玻璃帷幕外的天暗了,路燈一盞又一盞亮起來,整個大樓的人似乎都已經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