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柴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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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眷戀,有時候是很難用言語去形容出來的。

  而這一種感受、這一個認知,是懷裡這個女人教會他的——雖然她一直都不知道這一點。

  想起了稍早前她的淚和她的遮掩,柴英馳伸出手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發,閉眼吐氣。

  譚寶心和依竹,她到底想扮演多久?有時候他著實按捺不住心頭的衝動,還真想直接開口問。

  根本不需要搞這些麻煩拉雜的事情,然而可恨的是,她真的不曉得她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她生性無私,對於慈善救災總是毫不猶豫的想要盡一份心力,光從她時常無償捐畫義賣就能窺見一二,害得他也得常常簽著支票跟在她的身後跑。這丫頭善心做到哪兒,他的錢就隨著撒到哪兒。

  也不是說做善事不好啦,只是不需要這麼用心為善吧?

  可以偶爾行行小善,但用不著天天啊!老實說,以前的他根本不太出席什麼慈善晚會的,讓他去那種地方當金龜任人揩支票,他下如在家端著香檳聽音樂睡覺。

  可是誰叫譚寶心就是愛呢?

  那沒辦法了,他只好讓自己看起來也很「善」。

  唉!也不知道他這樣算不算是愛嘸對人?

  不曉得是不是他歎氣的動作擾醒了懷裡的人兒,她在他胸口蠕了蠕,微微抬頭,「柴英馳?」

  「沒事,再睡一會兒。」

  他溫柔撫背的舉動安撫了她,她也著實困頓極了,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之後,又再度枕在他的胸前陷入沉睡。

  耳裡聆聽著她輕淺沉穩的呼吸聲,柴英馳只覺得有一種名叫幸福的感受緩緩充斥他的胸臆。

  拜託,這實在沒道理,這個女人什麼也沒做,只是躺在他的懷裡呼吸熟睡而已,他卻因此感到幸福?

  自己會不會太好伺候了?

  這麼容易滿足,實在不像他柴英馳的作風啊!

  只是心裡懊惱著,嘴上卻笑了。

  柴英馳又爬了爬頭髮,開始思索著,她究竟是在何時開始以依竹的身份和他上床的?

  或許讓他想通了這一點,事情會比較好辦。

  隨手抓起了掉落在沙發下的西裝外套覆蓋在她身上,他一邊撫摸著懷中的可人兒一邊打呵欠,依竹這個身份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出現的?

  讓他想一想……他一定會想起來的,一定……

  第六章

  「阿煒啊,今天下午我跟你爸出去運動的時候,剛好看見一家賣衛浴設備的店,我們就走進去逛了一下,是你爸啦!看中了一套按摩浴缸大概要四十幾萬,他很喜歡啊,可是又不敢跟你講,所以要我來問你一聲。那個柴英馳最近有沒有分紅給你啊?店裡的小姐說這一款按摩浴缸是限量的耶,要預定的話就要趁早哦!」

  舒烽獨自一人坐在一家賣著熱炒的小吃店裡,雖然已屆午夜十二點,店裡依舊生意興隆、桌桌客滿。

  只是相較於其他客人氣氛熱絡、愉快划拳的模樣,悶頭默默吃飯飲酒的他,顯得形單影隻、背影蒼涼。

  「哥,你都不知道原來養個兒子開銷竟然這麼大,尿布、奶粉,嬰兒用品,我只要一睜開眼睛就得負擔這些錢,說真的,我跟淑容都快被這些經濟壓力給壓死了,你幫我買了一部休旅車我當然很感謝啊,可是哥,現在規定嬰兒搭車一定要坐安全座椅,前幾天我跟淑容去看過了,有一個安全座椅很不錯,只是要兩萬多塊……我說哥啊,你乾脆送佛送上天,連那兩萬塊錢也順便幫我出了吧!」

  放下了筷子,舒烽是喝酒多、吃菜少。

  冰涼的啤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灌進肚子裡,那模樣不像是工作過後的放鬆飲酒,反倒像在藉酒抒發心頭難言的鬱悶。

  「哥?我是美鈴啦!因為是國際電話我就不跟你哈啦了,我們幾個同學說要在暑假的時候玩遍美國大小城鎮,這筆費用你幫我出好不好?反正你都拿五百多萬讓我出國留學了,這五十幾萬的費用你應該不會看在眼裡吧!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記得趕快把錢匯給我哦!」

  到後來,他索性不用杯子了,直接拿著玻璃酒瓶就口猛灌,接著伸手招來了服務生再要了六瓶啤酒,在店員的勸阻聲中繼續默默飲下。

  他的家人……其實不是他的家人。

  哈哈哈,因為他們根本不把他當家人,而是把他當成財神爺,這樣的家庭、這樣的親人……

  叫他怎麼去愛?

  讓他如何不孤單?

  「結帳。」

  「先生你還好吧?你一個人就暍了十五瓶啤酒耶!」老闆娘不免擔憂的看著他。雖然這位年輕的客人走起路來沒有搖搖晃晃的,講話也下像醉酒顛三倒四的,可是十五瓶啤酒耶!

  「我沒事。」舒烽揚唇笑了笑。

  就連不熟識的陌生人都會對他付出些許的關心,而他的家人呢?母親打電話來,問的不是他今晚是否回家吃飯,而是問公司老闆有沒有給他分紅;弟弟有了兒子,卻至今還沒有抱來讓他看過;妹妹打國際電話回來,別說是噓寒問暖了,最後就連一聲再見也沒有。

  如果說這就是所謂的家人,那麼在他看來,家人根本連陌生人都不如。

  「先生啊,你喝了這麼多酒記得別開車哦!酒後開車危險啊,乾脆我幫你叫一輛計程車吧?」

  「謝謝,不用了,我本來就沒開車。」搖頭謝絕了老闆娘的熱心,舒烽轉身走出小吃店。說來著實可笑,他為父母買房子、替弟弟買車子,送妹妹出國留學,自己卻連一部車都沒有。

  入夜的晚風掃去了空氣中的燠熱帶來一絲涼意,他脫掉了西裝外套,緩步走在冷清的人行道上。

  是體內的酒精終於開始作用了嗎?好啊,醉了也好,煩心的事這麼多,他又何必努力想清醒?

  他怔怔地笑了,漸漸感覺到自己步履歪斜,眼前的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

  突然問,他的世界被一陣銳利刺耳的緊急煞車聲所充斥。

  「王八蛋!你搞什麼?!」氣憤的咒罵伴隨著車門開啟的聲響在夜街上響起,「你想死也別賴我,我的車子是用來開的,不是用來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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