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說?為什麼不叫醒我?」
「天地良心,子爵,你自己也瞭解你一旦睡著,除非你自己醒來,否則就是天崩地裂,你老兄一樣無動於衷。但是你昨天晚上究竟服用多少劑量的安眠藥?居然能睡上這麼久的時間。」關遠之是明知故問。
沒有理會他的消遣,唐子爵伸手抽取一張面紙,並交給一旁的夏菲。
「幹嘛?」她不明就裡的問。
「妳不是小孩子吧?吃飯還能在臉上留下飯粒。」唐子爵同樣面無表情的回道。
「要你管。」伸手搶過他手中的面紙,夏菲心裡就是覺得很彆扭,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可惡,她從來不曾這麼不乾脆,扭扭捏捏的實在很討厭。
可是從小到大她幾時這麼丟臉過?光是想到她居然被一個大男人抱到浴室去小解,她愈想愈窩囊,氣死人了。
「你們兩位究竟是出了什麼事?」關遠之愈來愈好奇。
「不要問!」
「不許告訴他!」
唐子爵和夏菲幾乎同時間搶著回答,然後互相對看一眼,又同時移開。
「嘿!你們--」
這兩人愈是若無其事,就愈表示一定有事,只可惜沒人肯告訴他究竟發生何事。
夏菲白了關遠之一眼,起身跑上樓。
見她跑掉,關遠之轉向唐子爵,卻見他的視線同樣落在夏菲消失的樓梯口。
「你當真動了心?子爵。」
「別說笑了,你忘了我還有個責任嗎?」這個責任令他什麼也不能做。
「那個責任你老早就該扔了。」
「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而且她是唐老頭的孫女,我怎會讓唐老頭這麼好過。」
「說得也是,不過她真是個很有效的安眠藥吧?」關遠之嘿嘿笑出聲。
唐子爵則回他一抹想揍人的眼神,嚇得他跳起身,立刻逃離現場。
不過有幸見到唐子爵那僅一秒的窘樣,雖然稍縱即逝,也值回票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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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遠之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個很有效的安眠藥,而且不用花錢,又不必擔心服藥會有副作用,唐子爵自然會好好利用這免費又好用的安眠藥。
因此當天晚上他表現得就好像是這房間的男主人,神情自若的走進來。
而本來還在梳頭髮的夏菲,見到他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連忙抓起梳子朝他扔去。
「你進來做什麼?你別想今晚又睡在這裡。」她叫。她不想再被當柔軟抱枕,抱上一整夜。
經過昨天幾個小時的折騰,她現在仍覺全身酸痛,可不打算再經歷一次。
管他是不是長期性失眠,她就是不準備再當他的抱枕。
「我不打算睡,妳放心。」唐子爵睜眼說瞎話,還說得很像真的。
夏菲偏頭納悶的看向他。有時他真像一團謎,怎麼解都解不開。
她有時覺得他並不像他先前所表現的那樣冷酷絕情,但當她這麼想時,他又會馬上打破她這個想法。
她真不知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但不管哪一個才是他,都讓她有種孤寂的感覺。
可他明明有家人,有關遠之這肝膽相照的朋友,他的人生並不匱乏,何以卻讓她有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你和關遠之肯定是生死之交吧?」她突然有此一問。
「妳問這個做什麼?」唐子爵則有所戒備地看著她。
「無聊問問而已,不行嗎?」她奇怪的反問。
「妳別忘了妳是誰的女人,還敢在我面前問起其它男人?」
「這個男人是你的好朋友,而且我不是物品,我有自主的權利吧?」她反駁道。
「如果妳想要唐老頭好過,妳表現太自主,對他可不是好事。」
「對,我是你的女人,我必須什麼話都不要問,乖乖做好份內的事就好。」
「妳能這麼想就對了。」唐子爵附議道,自然瞭解她是在說反話。
「你知道嗎?唐子爵,爺爺是我最重要的人,他不但對我恩重如山,還疼愛如命,所以讓爺爺開心,才是我份內的事,這也是我留下來的真正原因。因為我希望能由我來讓你明白,爺爺是個多麼慈祥的老人家,如果你能試著瞭解當年--」夏菲才說到這兒,就見唐子爵已經來到她的旁邊,握拳將她前面的鏡子打碎,阻止她再說下去。
夏菲嚇得尖叫出聲,本能的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保護自己不至於被破裂的鏡片所傷。
正因如此,所以她完全沒發現唐子爵在伸手擊破鏡子、對她提出警告時,早以他的背擋在她的前面,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然而當她再次抬起頭,唐子爵早站在一旁,表情陰沉的注視著她,先前的護花舉動就彷若完全沒發生過。
「你一定要以這種暴力的方式警告我住口嗎?」夏菲心裡仍在撲通、撲通直跳個沒停,口氣免不了火大了起來。
適才那種情景簡直是要嚇死人,現在想起來仍然令她膽戰心驚,花容失色。
她還以為自己要挨揍了,結果他一拳打向鏡子,效果同樣驚人,嚇得她以為自己肯定被毀容了。
「不然妳希望我該怎麼阻止妳開口?」唐子爵冷冷的接腔。
「你可以直接叫我住口,我不會不識相。」
「是嗎?我看妳才不會這麼聽話。下一次我不想聽的話,妳最好少說,免得自討苦吃。」
「那麼你最好把所有你不想聽的話,一一陳列出來,好讓我明白。」然後她就每天說一項,把他給氣斃算了。
「然後妳會故意每天都說給我聽--對吧?」光看她此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知道自己說中了她的心思。
她這小小心思,豈可逃過他的法眼?不過她氣咻咻的表情,實在是可愛到家了。
「我才不會這麼小人。」夏菲乾脆否認到底。
唐子爵的反應是哈哈大笑兩聲,表示他一點都不相信她這個聲明。
「你!真的很讓人生氣耶!」夏菲氣呼呼的指出。
唐子爵則挑挑眉做為響應,然後往床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