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兒聞言微笑。「不了,我沒多大的興趣。」
此時,她終於知道,為何自從聽說位於冰山群中的冷月宮四季如春時,她心中產生隱隱的不安是什麼了。呵,是火山。
開什麼玩笑!她會接近它才有鬼!
她決定,在此居住期間,一定要離那個鬼地方遠遠的。
「那裡的奇景十分美麗……」
河佳繼續說著,但是芙兒只是一逕微笑,並不回答。
河佳有一點奇怪地看著她。奇異美景是人們所無法抗拒的,但這名罕見的美麗女子所表現出的態度好似真的沒什麼興趣一般。
也沒再深想,河佳見林芙兒真的沒興趣,便十分識相地自動轉移話題。
兩人各懷心思地隨著湖道漫步。河佳雖是十分盡責地將冷月宮介紹給林芙兒,看似十分熱心,但林芙兒仍察覺到她那份熱心之下的幾分戒備。
沒多久,一名僕人來喚她們回宮用晚膳,兩人才停住腳步,往回走向冷月宮。
晚膳時,林芙兒才見到冷寒月,他依舊是那張千年不變的冰冷臉孔。
他喚她過去,在他身邊的位子坐下。
一抬頭,林芙兒卻發現到他神色之間的些微疲憊,再仔細一看,他一身衣衫仍未換下,仍舊是今天回來時穿的那套。
「你都沒有休息?」她皺起眉靠向他輕問。
他輕瞥了她一眼,挑起眉,卻沒回半句話,只將僕人端來的白飯移向她。
林芙兒接過白飯,心中不由得暗想:原來他自下午回宮後根本沒休息過,原本以為他將她交代給河佳後必會乘機回房休息,沒想到……真是十足的工作狂。
他們自進入雪山之後,林芙兒便已十分疲倦,由於千里的脖子不便抬高,她便毫不客氣地往後窩在冷寒月的懷中沉沉睡去,直到進了宮中才讓冷寒月給搖醒;而冷寒月可沒這麼好命了,沿途抱著她,還要騎著馬,一整天下來即使是鐵打的身子也會累吧?更何況,想起昨夜的一番折騰,他也應該沒睡多少才是。
想著,林芙兒眉頭皺得更緊了,莫非冷月宮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有重要的事情嗎?」她關心的問。
冷寒月微轉過頭看著她,一雙黑眸閃爍著,似乎在分辨她語中的認真程度。
林芙兒只是略眨了眼,並沒有迴避他的眼光。
不一會兒,他臉部線條意外地柔和下來,緩緩地道:「我很久沒回宮了,便順手將一些雜事整理了一下。」
「雜事?」林芙兒聞言不由得稍稍提高聲音,心中一股怒氣莫名而生。
雜事?交給打雜的不就好了?
「那是什麼要緊的雜事?要勞動宮主犧牲休息的時間去做?」
「沒什麼。」他淡淡回道,一邊靜靜地看著她。
「你……你一點兒都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嗎?」
她怒瞪著他,聲音卻壓低不少,因為她注意到席間多道關心的目光淨往她射來;轉眼間,她又瞇起眼,不知自己幹嘛那麼生氣,撇了撇嘴。
他喜歡做死,她管他做什麼?
冷寒月微笑,「我自有分寸。」語氣卻顯現幾分難得的溫柔。
林芙兒瞪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反而轉頭不再理他,逕自捧起飯碗伸手夾菜,沒事般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而冷寒月嘴邊的笑意更深了。
一見此景,讓席間眾人皆驚愕地張口,筷子夾著白飯停在半空中,都忘了要塞進嘴裡。
雖聽不清楚林芙兒和宮主的談話內容,但他們卻清楚地看到了,他們的宮主在笑!?還笑得那麼溫柔。
眾人皆不敢置信,對於林芙兒這位貴客的影響力除了震驚之外,再無絲毫懷疑。
而坐在席間的河佳卻面露憂色,心下歎息。
「怎麼了?」坐在她身邊的丈夫關心地看著她。
「沒有,我……」她歎口氣,望了丈夫一眼,目光又不自覺地望向林芙兒和冷寒月的方向。
「我忽然有些害怕,當年老宮主的事……」她眼眶泛紅,倏然住口,但仍難掩憂色的又是一聲歎息。
大總管聞言恍然,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微笑道:
「不會的,少宮主十分冷靜自持,絕對不會貿然地帶名女子回來。更何況,這名女子雖生得十分絕美,但氣質優雅,神態間仍瞧得出十分純真。」
「是嗎?」
河佳苦笑,難道眾人都沒瞧出她那雙眼中的慧黠難測嗎?
席間眾人皆是冷月宮中精練的領導人物,然竟無人看穿她那天生美貌下的真面目?
這名女子,比起那個女人不知更厲害幾倍哪!
河佳很是擔憂,但此時也只能夠暗暗寄望,希望宮主可別陷得太深才好。
正當河佳皺眉擔憂時,餐桌的另一角也有一名女子正悄悄地狠盯著林芙兒。
此時,她清秀的面貌鑲嵌著一對和她柔弱氣質不符的狠利雙眸。
河若水,河佳的親妹子,如今是冷月宮中二管事程君范的妻子;和河佳不同的是,她並不是愛她的丈夫才嫁入冷月宮的,她,可是為了冷寒月才嫁給程君范的啊!
第5章(1)
「林姑娘,熱水弄好了。」
「這花瓣兒的香味不知姑娘喜不喜歡?」
「毛巾似乎少了點呢,怎麼辦?」
「香蘭,你別光講,再去拿嘛!」
「是呀,還有,別忘了經過廚房時順道將甜點端來,那是廚子吩咐的。」
三個年約十三、四歲的丫頭在屋裡一陣忙亂,看得林芙兒幾乎傻了眼。
見她們天真純樸的模樣,為了自己的洗澡「大事」萬分忙亂的樣子,她著實有些過意不去呢!
「林姑娘,您準備好了嗎?」小丫頭認真的問。
林芙兒聞言,笑了出來。準備好了嗎?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可不知道她洗個澡還要準備什麼。
「我們……我們幫您寬衣可好?」
小丫頭說得十分扭捏,三張臉皆因這句話紅透了,顯然對服侍人脫衣服這件事沒什麼經驗。當然,也不只這一件,林芙兒十分肯定,這三個丫頭應該根本就沒服侍過任何人才是,真不知道河佳從哪兒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