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說什麼謝!你等了她五年不是嗎?她好不容易回來了,現在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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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怎麼這麼冷?
大概是熱水器不夠熱吧!出來的水連冒煙都不肯。
她也許要考慮一下換個住處才行。剛回台時是夏天,所以就算水不熱也無所謂,但是眼看著天氣一天天轉涼變冷,雖然不至於像紐約那樣下起雪來,不過久了感冒的機率就跟著變大,允恬可不希望就這麼受了風寒。
她受過感冒的苦,更確定自己並不喜歡那種虛弱的感覺,快速的擦乾身子,穿上乾淨的衣服,想為自己倒杯熱水,才發現出門前已經拔掉了熱水壺的插頭,而就算她沒拔,裡頭也沒水了。
歎了口氣,天花板的燈管一點都不合作,一副快壞掉的樣子,拚命的閃個不停,最後甚至停止閃動,屋內直接陷入黑暗。
允恬只得把浴室的門打開,讓浴室的燈光映些出來,半摸黑地將水壺裝滿水,放到電磁爐上頭加熱……她只想喝杯熱呼呼的水,她真的不喜歡感冒的感覺。
「叩叩叩!」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她回頭看了門一眼,穿上大外套,再套上毛襪保溫,拿起圍巾繞上頸部。
門一開,看到了眼前的人,允恬才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樓梯間的燈很暗,有亮等於沒亮,但是她卻能從那陰影認出站在眼前的人,那側影、那氣味、那有他在就會變化的氣氛,她完全沒忘。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的聲音微微的發抖。
允恬壓根沒想過鞏維樞會知道她回來了,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
鞏維樞拿起手上各式長短不一的燈管,對她露出一笑。
「幫你修燈。」
手一伸,推開了半掩的門,趁著允恬還來不及反應就先進了她的公寓。
「我沒有請你幫我修啊!」
她看來有點手足無措,拿起圍巾在頸子多纏了幾圈,活像是想把自己勒死似的,感覺到有些透不過氣,才又繞開了一圈。
「我已經來了。」
鞏維樞穿著一件名牌夾克,不是她以前買的……但是看來很暖,心想已經有人開始幫他打理儀容了,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麼她覺得有點悲傷?
他手裡提了些工具,拉來一個小凳子,沒有多說什麼就直接踩了上去,打開手電筒,將拆闊的燈管裝了上去。
允恬抬頭看他,看得脖子都酸了……
「你不要修了!我要搬走了。那燈壞了就算了,我不會留在這裡。」
或許她原本想搬走的情緒還不至於這麼嚴重,既然鞏維樞出現了,那就表示她真的該走了。
「我把燈裝好就好。」他將燈管套上,屋裡馬上多了幾分明亮,但是屋裡的破敗仍讓一切看來多了點灰暗……
「那現在燈裝好了,你可以走了吧!」她只希望他快點消失在這屋子裡,允恬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他。
可是鞏維樞卻慢條斯理的抽了幾張面紙擦了擦手,順手拍了拍,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他看起來成熟了些,身上多了一種她所不熟悉的氣質,但是鞏維樞仍是她五年前所認識的那個人。
「你還不走嗎?」她說過,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了,不是嗎?
「我還沒好好看看你。」他丟開手中的紙,對著她說道。
只見她不安的來回走動,看來她和當年還是一樣。
允恬不耐煩的將手環抱在胸前,別開了眼,「我沒有什麼好看的……」
但是他不肯讓她把臉別開,反而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要她好好的看著自己。
「允恬,已經五年了,你難道就不能——」
「我已經把錢給你了!」她冷不防的開口。
這句話凍傷了兩個人,也讓鞏維樞的表情跟著僵硬。
「你到底還想要什麼?難道不夠多……你還要多少?」
「我只是想看看你。」
「你已經看到了!」
「你沒忘記……我還是你丈夫吧?」
「你不肯辦離婚,難道是我的錯嗎?我早已經簽了字也蓋了章,不管你想怎樣,都不關我的事了!要是你想去告我,歡迎你來,反正我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啊!你以為我還怕什麼?」她的身體在發抖,但允恬只認為那是氣溫太低所導致。
「你難道不能冷靜點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想聽……你看不出來我連看到你都很難受嗎?」她的情緒跟著激動起來,「你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呢?你叫給誰聽?你住在這種地方做什麼?你躲誰?如果是我,大可以省省了!從今天開始,就從現在這一秒開始,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除非我們辦好了離婚,否則你別想再這麼走掉。」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辦?我沒有時間等你……難道你搞不懂嗎?我有我的生活,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包允恬了!我的生活已經不一樣了!你知道我花了多久時間才學會自己生活?你難道不能讓我安靜的過日子嗎?」
「你還要多久?已經五年了!你走了五年了!我給了你五年的時間,你給過我什麼?你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我給你錢啊……」
她以為她不會再哭了,但是每次一開口,眼眶還是忍不住的盈滿淚水,那是多傷痛的回憶,她一直都很愛他的啊!
從以前到現在,他是第一個帶她去吃路邊攤的人,他帶著她去每個她不曾接觸過的角落,教她認識這個世界,把她從父母的羽翼下帶出來,告訴她她得學會去面對這個社會,因為她的父母已經不在了,這些她一定得學會才行!
但是她偷了懶,愛上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以為只要待在維樞身邊,那些事情她不學都無所謂……
她錯了!但是她有了改正不是嗎?她還是學會所有求生的本能,她還是獨自生活了五年。
「跟我回去。」他的話不是種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