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要去哪兒吃?
他在心中讚賞著谷為靈的大方與坦率,她毫不做作,和其他女人真的很不一樣。
「中國城有一家川菜館,口味很地道,就去那兒吧!」
這是一家樸實但整潔明亮的小館子,從桌椅擺設上,處處可見老闆的巧思。雖然不豪華,但卻給人一種親切溫馨的感覺。
「宋先生,你好久沒來了!」
宋子揚才進門,老闆便操著一口濃濃的鄉音招呼著。
「對呀!很想念伯伯的腸旺。」宋子揚開心地逗著老闆。
「來來來!你的老位置。」老闆親切地轉身,欲領著宋子揚到他常坐的桌位去,突然,他發現了走在宋子揚身後的女孩兒,「好標緻的小姑娘啊!是宋先生的女朋友嗎?宋先生是個很不錯的有為青年喔!」
「我知道……」谷為靈的耳根莫名地燙紅,小聲地響應道。
「坐!」老闆滿意地看了看谷為靈,又看了看宋子揚,覺得這一對才子佳人看起來十分登對。
「好餓喔!」谷為靈感到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捧著肚子喊餓。
「呵,今天帶朋友來,老闆加菜!」老闆呵呵笑著,「就四菜一湯,行嗎?」
「行行行——」宋子揚催促著老闆快快離開,再待下去,怕谷為靈就要鑽地洞了。
「老闆很可愛吧?」宋子揚的笑容自然,看上去一點兒也不覺得老闆的促狹是種困擾。
他其實還蠻開心的,即使只是被誤會成是一對,他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怪了,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從她第一次下廚煮飯給他吃,還是……早在初次見面時,就已悄悄在他心底萌芽了呢?
谷為靈見狀,鬆了口氣:「謝謝你還專程送資料給我,這些資料什麼時候要還給你呢?」
「不需要還,這些資料本來就是要送給你的!
谷為靈的眼眶突然微微泛紅:「幹嗎對我這麼好?」
不要!不要對她這麼好,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報復他,不再愛他的,可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這麼溫柔呢?
「算是種緣分吧,不用跟我客氣。」
適巧菜上了桌,是熱呼呼的腸旺,宋子揚巧妙地轉移話題:「開動嘍!這可是地道的家鄉味呢!
舉箸間,谷為靈仍忍不住要想,她跟宋子揚之間到底叫有緣,還是沒緣呢?
星期五晚上,幾個同學會的成員受邀到宋子揚泰浩湖的度假別墅過週末。
他力邀為靈參加,而為靈拒絕了幾次,終於還是拗不過宋子揚的堅持點頭了。
從舊金山沿公路,經過沙加緬度,開了四個多小時,就可以到達內華達州邊境的泰浩湖。
沿路上,為靈看見許多家庭房車後都拖著屋子或是遊艇,她知道這都是有錢人的專利。她抬眼看著前座,宋子揚的身邊坐著海倫,兩人談著話,一副非常 融洽的模樣。
這就是有錢人的最佳代表吧!她的家庭曾經有機會供她過這樣的生活,可是,一切都已成過眼雲煙了。
她寧願用這一切換回父親的生命!雖然不可能了,可至少,她要討回屬於他們谷家的公道!
強打起精神,她故意熱烈地跟身邊的男人說話,他好像叫阿力吧,無妨,反正那不重要,她只是要藉著和他談話,引起宋子揚的注意罷了。
宋子揚雖然在跟海倫說話,可是眼神卻離不開後視鏡。他一直注視著為靈,她美麗的臉龐上,時而出現哀愁、時而出現振奮的表情,現在,她正偷快地和阿力聊著天。
不舒服!他覺得心裡悶悶的,只因為她在跟別的男人聊天。宋子揚猛烈搖頭,想搖走這個念頭。他是怎麼了?
「你怎麼了?」海倫關懷地問。
宋子揚搖頭不語。
海倫有點不是滋味,她注意到他的眼神常常膠著在後視鏡上,他看的當然不會是阿力,而是那個叫谷為靈的女人!
「谷為靈不是不參加聚會,一向獨來獨往的嗎?
「我鼓勵她參加的,一個人多無聊,大家一起聯絡感情不也挺好。」
「你又知道她一個人了!」海倫沒好氣地回答。
宋子揚一愣。是呀,他竟然一直都沒有問她這個問題。她一個人住嗎?住在哪裡?有……有男朋友了嗎?
這一陣子,為靈常到他那兒「借用廚房」,那是他覺得一天中最開心的時刻,為靈手藝真好,而且常常與他心有靈犀,做出他思念的家鄉菜。
只是,她一直不讓他送她回家,堅持要搭電車回去。雖然隆頓山交通方便,但終究是晚上,所以他也不好留她太晚。她,一個人回去哪裡呢?
隨著為靈到他家下廚的次數增多,他卻愈來愈有依依不捨的心情。每次送她到車站,看她上車,看她眼中流露出跟自己一樣眷戀的眼神時,他都有一股想把她拉下車的衝動……
海倫見他陷入了沉思,不再回答,心裡也悶悶的,兀自偏過頭去,靠著椅背假寐了起來。
第一眼見到泰浩湖,為靈無法克制地發出驚歎聲。
真美!它真不像湖,簡直是一片碧藍的海洋!
不僅景色優美,她還看到許多遊艇悠閒地馳騁湖上,而泛舟也是盛行的活動,難怪剛剛在高速公路上,拖著遊艇小舟的車子這麼多。
車子開到南泰浩湖,宋子揚的別墅時,又引起為靈的一陣驚詫。真美,望湖的一邊是整面的落地窗,窗前有相當理想的觀景台,彷彿可以將南泰浩湖的景色盡收眼底,簡直是最佳的視野。
她本來還疑惑為什麼宋子揚沒有帶著遊艇,原來,他根本有自己的碼頭,並且誇張地停著兩台遊艇!是要有怎樣的財富才能堆砌得出來這一切呢?
宋平萱那個女人!她一定不止捲走父親一人的財產,因為能在這兒擁有這樣的度假別墅,可能得找來兩三個像她父親那樣財力的人才能換取得到。想不到她算計一輩子,竟是將所有「成就」投注在惟一的兒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