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的是,他好像對同性也沒什麼興趣。至於是不是兒子在這方面出了什麼問題,根據半年前的健康檢查報告,No problem!排除了這幾個可能,要讓兒了討一個老婆應該就不是一件太難的事了。
簡簡單單下了「追夫今」,還怕沒有人上鉤嗎?更何況還附帶了極誘人的條件,看來好消息應該是不遠了。
杜狂風腦筋動一動便大概瞭解老爸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這年頭總是流行「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的老把戲,難道老爸就不會為了他的幸福著想嗎?人家可是愛上他的錢而不是他這個人哪!
杜狂風躺在柔軟的床墊上,東方已翻魚肚白,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穿過游泳池畔,照得池上波光粼粼,寧靜的泳池被一陣和風吹起,一波波漣漪愈擴愈大,終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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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狂風在工地監督工程的進度,站在五十層樓高的天台上,竟有一種悵然若失的寂寞竄上心頭,抬頭望著遙不可及的天空,一朵朵柔軟閒逸的白雲從頭上掠過,一陣舒坦的和風輕輕撫過,寂寞也隨之而去。
這是杜狂風不為人知的心緒,這樣的感覺偶爾會侵佔整個心頭,揪得他喘不過氣來,也許是對自己看得太過清楚,計算得太過詳細,所以他疏忽了某些東西,而且是重要的東西。
這樣的認知令他大為震撼,但男人的尊嚴不容許自己作如是想,他,杜狂風,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因此只要有這樣的心情出現,他就會爬上天台,讓風帶走一切。
俯看整個台北市不會令人多愉快,尤其是大白天,一片迷茫的景象只會告訴你這個城市的污染有多嚴重,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烏煙瘴氣,無一不令人感到窒息。
杜狂風將觀線挪至正在吊動鋼筋的工程上,負責操縱的工人正小心翼翼地將鋼筋吊往三十層樓。
突然一聲轟然巨響,杜狂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幾秒鐘的時間,鋼筋又重回地面,但已震得扭曲變形。
地面上已傳出工人們過於驚懼的喧嘩聲,莫非壓到了工人或路人?!
杜狂風穿過圍觀的人潮,地上並沒有他預想的血跡斑斑,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嚇得面色蒼白的少女,她雙手扶著腳踏車的握把,怔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但幾秒鐘過後,她卻硬生生地從腳踏車上跌落下來,整個過程就好像是播放慢動作似的。
她這一倒所有的工人又開始喧嘩,有人說拿毛巾,有人說叫救護車,有人則大喊救命,杜狂風則迅速將女孩抱起,然後往自己的座駕奔去,這是在他的工地發生的事情,他有義務負起全部的責仟。
父親所開的醫院就在幾條街外,親自送去比等救護車來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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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醫院時女孩已呈休克狀態,逐漸泛紫的臉孔讓抱住她的杜狂風手裡一陣冰涼。
「你可不能死啊!你還這麼年輕!」在女孩被送往手術房的前一刻,杜狂風在她耳邊輕輕喃著。
他已吩咐所有最好的醫生都在手術房裡候著,而且她並沒有外傷,所以救活她應不是件難事,他不該擔心的。
可是,杜狂風卻在手術房外苦苦等候了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他忽喜忽憂,所有該想的情況他都想過了,也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乾著急。
兩個小時 此刻竟有如天長地久般的在杜狂風心中無限地延伸著。
他八成被這一個月來不斷騷擾他的那些庸脂俗粉給逼瘋了,從今天起他拒絕再讓自動登門拜訪的不速之客踏入半步
此時老劉從走廊的那頭匆匆走來。
「大少爺,這是她的資料。」 老劉遞上薄薄的一張紙,上面記載著女孩的身世。
「就這些?」杜狂風擰著眉頭。
「就這些。」老劉輕輕頷首。
鳳輕舞,現年二十歲,十五歲以前都住在孤兒院,五年來靠著打雜工過日子,做過的行業不下數十種,甚至還做過陪酒公關。
「她今天騎腳踏車經過工地,應該是送完報紙要回家了。」老劉就著他得到的訊息,提醒著主子。
「資料上寫著她有一個弟弟。」杜狂風看著手中資料,沉聲說道。
「是的,聽說心臟也不太好。」老劉仍是恭敬地低著頭,雖然無法直接看到他的表情,但仍感覺得出他的惋惜。
「她一直以來都無家可歸嗎?」一股莫名的酸澀情緒,讓杜狂風的劍眉微微蹙起。
「她四處為家,不過,在一個月以前,她好像已經找到一間小公寓,雖然只有八坪大,但租金可不便宜。」真是可憐的孩子!老劉還沒認識她,便已因她淒涼的身世而生起憐惜之情。
「看她的姿色不錯,既然當過公關,多多少少也能攢點錢,應該不至於露宿街頭。」
「不,大少爺,我已經打聽過了,她只賣笑不賣身。」
「什麼年頭了,想賺錢還賣笑不賣身!」 杜狂風不屑地冷哼一聲。
「大概就是因為如此,她才過得不是挺好,否則她大可以住洋房、開轎車啊,何必騎腳踏車送報呢?」
「她的父母呢?」 或許是被老劉的話給說服了,杜狂風心中的大石頭陡然落下,再度關心起她。
「聽說她和弟弟當年是被遺棄的,大概是父母養不起吧!」
「原來是生錯了人家,如果在我家,老爸不知有多高興。」杜狂風不禁輕搖著頭。
「是呀!老爺一直想要個女兒。」
「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杜狂風的眼裡驀地閃過柔光,彷彿鳳輕舞就在他面前,而他正對她說著。
「聽說是跟孤兒院院長的姓,不過當年收養她的院長已經去世了。」
「是嗎?」
『大少爺,這位小姐如果是因為我們而受傷,那我們——」老劉抬起眼,意有所指地說著。
「放心,我會好好照料她的。」 杜狂風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逃避,他只是孤僻了點,但他絕不是無情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