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幸福,海塵!「展摯默默祈禱著。
接下來的日子,海塵一面服用止痛藥,一面練琴。
「你所呈現出來的音樂,根本就在侮辱你手中的那把琴,別再浪費時間了,與其用這種音樂來摧殘我,不如用你的身體證明你對我的愛。」
「在你的觀念裡,難道一切都需要證明嗎?「海塵掙脫了他,狠狠地擦拭著嘴角。
「沒錯,你難道不知道,愛要給懂得的人嗎?除了這副外表之外,你懂我多少?以你的能力又能懂多少?「他完全不能理解,他對她而言,根本是個陌生人,為何她會願意如此執著地對待。
「我,我會努力瞭解你。」諶青的一連串問題問得海塵一時無法反應,只能結巴地回話。
「哈哈哈,努力瞭解我是不是?來啊!從我的身體開始。」諶青話中德嘲諷意味,實在有些傷人。
「你、你說什麼?「
「別裝了,你之所以看上我,不就是為了我這副外表嗎?「
「你、你太可惡了,為什麼你的心中總是充滿了怨?「
「別碰我!我沒你想的下賤!」踉蹌退步的海塵眼裡透著一股堅定。
「得了吧!你還不配跟我談愛。好好練你的琴。」
「我是不是配和你談愛,由我決定,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最好是這樣。」
這個海塵越來越有意思了,諶青不由自主地對海塵有了另一種想法。
樂團裡,除了展摯,沒有人知道為了巡迴,因為了諶青,海塵的犧牲有多大。
「海塵,是不是你的手疾又復發了?」
「沒事,大概是藥量不夠!你別大驚小怪,我真的沒事。」
「藥量不夠?你在吃什麼?「
「沒事,只是止痛藥罷了!「海塵忙不迭地想藏起藥瓶,卻被展摯一把搶去。
待展摯看清標誌,大喝道:」海塵,你玩命!這種藥的副作用不只是神經麻痺而已,根據最新的醫學報導,這種藥若服用過量,是會造成全身癱瘓的,你別吃了!「
「還我,展摯,如果你真的為我好,請把藥給我,沒有它,我無法證明對諶青的愛。」
「為了他,又是為了他!你可不可以清醒點,他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啊!海塵!」展摯痛心不已。
「不!我不要聽!在我還沒有證明之前,請別教我死心!那太殘忍,你知道嗎?」海塵已無法後退了,在她見到諶青的那一刻起,她被擊潰的自信,才又重新被喚醒重建,所以她在乎、她非常在乎諶青。
「好吧!我不說了,不過,答應我,再去看一次醫生,好嗎?既然愛已經給了你那麼多的折磨,就別再讓病痛來摧殘你了,我看不下去!」
「謝謝你,展摯!能得到你的關愛,我永生難忘!」
聽得海塵這樣的話,展摯的眼中竟充滿著淚水,他好感動!
「走吧!現在就帶你去看醫生!」
「嗯!還要吃札幌拉麵!」
「世界上最傻的女子,莫過於你!」捏著海塵的鼻子,展摯又愛又憐地說,
「世界上最傻的男子,非你莫屬!」看著展摯,海塵認真而誠摯地道。
「若海塵和展摯去哪兒了?」
「昨晚不是才在一起的嗎?zm怎麼今天就不見人影了,該不會是兩人昨晚太』累『了吧!」有團員意有所指地說。
「才不會呢!首席和海塵都不是那種人!」中提琴手理直氣壯地站出來為他們兩人說話。
「是嗎!兩情相悅有這麼可恥嗎?」談素湊上一腳,忘我地加油添醋。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時間在那裡男歡女愛!」諶青嚴厲地斥責。然而不知為什麼心口像被人刺了一刀一樣,痛徹心肺。
「今天就練到這兒!解散!」
「可是,指揮,我們沒缺席的人可沒犯罪,別把氣出到我們身上,更何況,他們兩人說不定有事,待會兒就來,我們可以先排演別的部分啊!」笛姐說。
是啊!我們都沒練呢!怎麼就要解散了?」在場大伙顯然不明白為何指揮會發這樣大的脾氣。
「要練你們練!這個樂團要靠大家共同重視,共同經營,才能呈現最好的,若有人破壞了其中的規則,就不是最好的了!」最後這句話,諶青幾乎是用吼的。
現場一片寂靜,沒有人再敢多說一句。
就在大家默默收拾的當兒,突然——
「啊!他們回來了!「中提琴手興奮地說。
所有的人紛紛停下手邊的動作,將目光朝向來人。
「對不起,我們來晚了!「海塵一臉倦容地道歉。
「你們也知道晚了,怎麼,不想來,就別來!「諶青氣忿異常地說。
「你這是什麼話!你知不知道海塵——「展摯衝動地想把海塵的病況告訴大家,卻被海塵打斷。
「都是我不好,昨天不該拉著展摯貪玩的!「海塵扛起責任地說,並用眼神示意著展摯別說,而這一幕恰恰全落入了諶青的眼中。
「你把我們新世紀交響樂團當做什麼?婚姻介紹所啊?像你這樣的人如何證明你夠格——「一股氣頓時竄上諶青的腦門。
「我現在也許不夠格,但現在不代表永遠。諶大指揮!而且——我說過,夠不夠格,那得看我願不願意努力,決定權在我!不是你!「海塵定定地說。
「哦!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能決定!「諶青不怒反笑,眼中有著對海塵說的這一番話的激賞。
「咱們開始練吧!「諶青對著團員們說。
方纔的那股氣,已隨著海塵的出現化為一股戲弄。他嘴角不自覺地邪笑著,暗忖:他倒要看看她努力的心意有多堅定。
「不是才說要——「談素試圖說話。
「沒多少時間了!大家加油吧!「諶青逕自走向指揮的位置,壓根兒沒理會談素說什麼,指揮已然準備就緒。
雖然今天的指揮有些反常,但一點也不減指揮的威嚴。所有的人都盡己所能地演奏著,不敢稍有差池。
「若海塵,你留下,其餘的人今天就練到這兒為止!「就在最後一盞街燈也亮起的時候,諶青適時地給了大家一個喘息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