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不贊同的說:「你錯了,那些人既然殺人放火無所不敢,那麼就算你現在離開我們的保護,他們也同樣會找我們的麻煩,我想師父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堅持不讓你回家,而這也說明了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會惹上什麼麻煩。」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但是我真的……」
「別說了,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如果我那麼做,師父也一定不會讓我繼續留在趙家班,所以你就不要再說了。」
「黑子,你聽我說,那些人真的很可怕,你惹不起的,你師父那邊我自然會和他解釋,我想他會諒解你的,你就不要執拗了好不好?」
不管江若梅好說歹說,黑子就是鐵了心,他把義氣看得比生命還重,但這類人總是會吃虧,因為遇上輝哥那些心機深沉的人,他們只有挨悶棍的份。
「你為什麼不肯聽我的話呢?」江若梅萬分挫敗的嚷。
黑子笑著對她說:「我不會聽你的,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你當真不願意離開?」
「我說過了,我得要負責保護你,在師父回來之前。」
「那我走。」江若梅轉身欲離去。
「你又能夠上哪去呢?」
「天下之大,總有我可以去的地方。」只是下場不知道如何就是了,但是,比較起來,去承受懲罰或許反而可以坦蕩些呢!
「是吧,你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為什麼不等師父回來再商量對策呢?」
「黑子……」
黑子安慰她,「別想太多,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你應該對自己和對我們多一些信心才對。」
天真無絕人之路嗎?那為什麼好人總是多受罪,而壞人卻一直逍遙法外呢?
× × ×
佔地寬廣,門禁森嚴的趙宅內,予人冷漠又不近人情的印象的趙老闆——趙揚的父親趙允中握著報紙,想著,十年了,趙揚離家十年,而他就只有趙揚這麼個兒子。所以對兒子在外的一切他可是瞭如指掌。
不過這十年中,趙揚遇上困難竟然不回來向他求助,這一點讓他很不滿。
所以打報紙上看到趙揚的武術場被燒的消息,他一臉幸災樂禍的笑道:「總算讓他吃到苦頭了吧!他以為練一身的功夫就有用處了嗎?到頭來人家一把槍就解決他,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
「允中,你那樣笑話自己的兒子不對吧?」陳秀芬不同,她常常去探望兒子,兩人常常會相約去國外遊山玩水,才不像趙允中那麼頑固又勢利眼。
不過她那小小的把戲早就讓趙允中拆穿了,「你寵兒子我不管,但是我可不許你偷偷拿錢資助他,我要他來向我求饒,那時候他才會知道,沒有人會嫌錢多,只會感覺沒有錢很悲慘。」
「你為什麼要這麼頑固呢?我們就這個兒子,逼得他走投無路你真的那麼高興?」
「那你為什麼不勸他回來繼承公司?只要他肯向我認錯,並且回公司來,什麼苦都不必吃了。」
「我才不做那種會讓兒子討厭的事情,再說,人家很能幹,就算武術場燒了,也不見得需要回來向你低頭。」陳秀芬一臉得意的說,對趙揚這個兒子,她可是相當滿意。
趙允中氣憤的說:「你就會和你兒子一個鼻孔出氣,從沒想過如果不是我這樣拚死拚活,你們可以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嗎?」
「是是是,我很感激你的努力不懈,但是為什麼你的眼光不能夠放遠一點呢?兒子上進想靠自己闖出一片天,這又有什麼不好的?」
「你這樣像個母親嗎?」趙允中火大的說:「哪戶人家的媽會喜歡自己的兒子走武行?就你最不正常。」
「那你就覺得自己像個父親?」陳秀芬不以為然的說,「沒錯,你的生意做得很好,是個稱職的生意人,但是你可不算是個稱職的丈夫以及父親,哪有人家的爸爸會趕自己兒子出去的?」
「誰讓他不聽我的安排。」
陳秀芬悶聲說:「老頑固!你兒子有的是能力養活自己,就算要白手起家也不是很困難的差事,你為什麼非得要他走你替他安排的路呢?」
他跟她根本就有理說不通,「你和你兒子一樣不知好歹,你以為每天閒閒沒事可做就可以得到眾人的尊敬嗎?」
「不受尊敬也無所謂,你別叫我去應酬更好,我樂得在家看連續劇。」
「你想都別想,總之,兒子我遲早會把他帶回來,而且我已經開始在幫他注意好人家的小姐,你最好三不五時的向你那個寶貝兒子提提。」
「人家說不定有心上人了。」
「但不是我選的就別想進我們趙家大門。」
「人家可能不領情哩!」陳秀芬壓低聲音喃喃自語著。
趙允中太專注想自己的事情,所以沒有聽清楚,「你又說了什麼?」
「我說你別做得太過火,凡事給人家留點餘地,是不是門當戶對並不是那麼重要,要緊的是咱們阿揚喜歡就好。」
「喜歡可以當飯吃嗎?」趙允中再度開罵,「你就是太過浪漫,幾乎無可救藥,才會生出那個凡事喜歡和我作對的兒子……」
但在他開罵之前,陳秀芬就溜了,依然可以聽到趙允中罵人的餘音,只不過她可不苟同趙允中的一番說詞,因為她太清楚趙揚的個性,其實兒子的脾氣通常像老爸居多,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 × ×
趙揚很快就得到了武術場失火的消息,但是第一個閃入他腦際的是江若梅以及黑子是否平安。. 透過電話,他始終無法和台灣聯絡上,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兩人的下落,偏偏這邊兵小蝶揚言他要是敢在這節骨眼丟下工作不管,她也要一走了之,於是礙於主角的淫威,於製片也只得拉下臉不放人。
可是,這依然無法阻止趙揚回家的念頭,他發現自己情願失去一切,也必須確定江若梅平安無事。
「那我退出這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