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天天在算!
「不過……你問這幹嘛?」
她不想把自己長久以來,為生活掙扎的痛苦,全部攤在望揚面前讓他看、讓他笑,她依然緊張揣測著望揚的心思懷疑瞪著他。
「我給你一個月十萬。」
「什麼?!」
尖叫聲突起,就在她想像只小野貓那樣奮勇撲上去抓傷他之前,望揚又補了一句,「當然,只是要你開車。」
這女人,真要命!竟然以為他是要買她?還反應如此激烈?
「開……開車?」
小野貓硬生生地煞車在距離他不到半公尺前,懷疑的目光裡依然有著殘餘的怒氣迴繞。
「沒錯!我想過了,我既然坐你的小MARCH這麼不舒服,我又討厭在台北停車,那不如由你來幫我開車,我有四輛車,隨便你選哪一輛都行!」
「這……」
張芸謙瞇起一邊的眼睛,懷疑地看著望揚那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剛毅臉龐,她的心思正一步步的動搖了。
她知道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而他提出的條件,又是如此優渥的叫人難以拒絕,三年前,她也曾經試圖去應徵過大戶人家的專屬司機,不過,在男主人色瞇瞇的眼光下,她躲開了那次能讓自家生活改善的機會,而如今……
「你保證你不會動我?」
她喜歡望揚,但那並不表示她有如此渴望對他投懷送抱,對她來說,生活中遠比愛情重要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諸如弟弟、經濟、課業、自我成長,還有……
她畏懼男人,想到可能會跟某個與自己父親一樣的男人,組成一個家的想法,叫她不寒而慄。
望揚看著她眼睛裡那閃閃爍爍的光芒,他沒有辦法完全揣測到她的心思,但是他知道,她正在要求一個自己難以達成的承諾。
他想說謊,先拐她回家再說,可是,在面對到她那雙精燦明亮的眸光時,那個謊言卻難以出口,輕歎了口氣,他誠摯而謹慎地道:「我……很難保證!」
「啊!」
他的實話叫她鬆了口氣,雖然她該為話裡的含義而緊張的才對。
可是,她此刻卻十分感激,自己愛上的竟然是個如此誠實的男人……
愛?!
這個字眼在她腦海中,像是核子彈爆炸般,狂然地震得她頭暈腦脹,噢,不!
她瞠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那張還在等著她回答的英俊臉龐。
「怎樣?」
望揚問她,他不是很喜歡看到她眼神中那種震驚的神情,她想到了什麼?她剛才的表情看起來還挺柔和的,怎麼一瞬間,卻好像世界末日一般。
「不!」
這回答簡潔的叫人生氣,望揚瞇起眼睛,「你說不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不!」
張芸謙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歇斯底里的高了八度,她在心底大罵自己,別愚蠢了,愛上望揚?那根本是八字沒一撇,不!甚至連八字都不可能存在的事實,沒錯!望揚是要她上他的床,但那又怎樣?那不過是情慾而已,連他自己都這麼承認了,而她卻十分可能……
不!是一定會,癡癡地把整顆心整個人交給他,甚至連她最在意的經濟問題,她那有點艱苦,卻適應的很好的小世界,都可能會因為這份「愛」——她再也無法否認的情感,而完全的支離破碎。
望揚瞪著她,那樣子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或是一個夢遊病患。
他很生氣。
本來想大罵她,想把她的腦袋掏出來,看看裡面是哪條神經出問題,她竟然這麼決斷的就拒絕了他這對她的生活有莫大改善的提議。
可是,他的眉毛抽動了下,臉龐也抖了下.非常少見的,他竟然壓住了自己的怒氣,「我紿你一點時間考慮好了。」
說完話,他往後退,退到門邊打開門。
「不用!我怎麼考慮答案都是一樣的。」
張芸謙從來就不是個衝動的人,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對自己跟家人最好的決定。
「會不一樣的。」
望揚看著他,門已經打開,他的身影高大的幾乎可以堵住整個門框。
「嗯?」
他那篤定的口氣叫張芸謙不安,她滿臉疑問地看著他,而他緩緩地張開那張性感的叫人迷失的嘴腰。輕聲地道:「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我不會就這麼放棄掉我好不容易遇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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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放棄她?
張芸謙呆呆地坐在餐桌旁邊,一臉愕然地瞪著那被人關上許久的門扉。
她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另外一種理智慢慢地冒出頭來,她知道,自己實在是表現的太不像平常的自己了。
原來的她,應該是個整齊清潔,重視職業道德,渴望給客人短暫舒適空間的計程車司機,她謙虛、話少、駕車安全小心,脾氣溫和,不在乎客人有沒有注意到她是男人或是女人,她只在乎,客人有沒有覺得舒服地被送到目的地,有沒有被她耽誤到時間。有沒有在車上享受到一段短暫而安穩的古典樂時光——
可是,她剛才卻在她這五年來最大的客戶面前,表現的簡直就像是……
像一個打翻醋缸,面對愛情歇斯底里的女人一樣。
她怎麼會這樣呢?
頹然地,她捂著臉,靠在餐桌上,渾身顫抖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對自己做心理建設,過去這幾年,無論生活中的挫折感再重。她總有方法來勸慰自己,可現在……
「嗚……」
忍不住,喉嚨冒出一聲細細的哽咽,眼眶濕潤,淚水像壞摔的水龍頭似的,開始不受克制的往下流。
「姐姐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我們晚點再進去好了……」
「她為什麼哭?剛才那個男人沒凶她呀……」
隱約地,容謙跟禾謙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裡,她連忙用衣袖抹去淚水,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廚房後面的鐵窗窗口。
「你們兩個!」
她的眼眶還是紅的,眼角也還濕濕的,但她可是找到可以讓她暫時轉移目標的對象了,「回來多久了?竟然給我躲在那裡愉聽?」